不待他上前勸止,早有兩個教官和一群男藝人上去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把鄒哲硬是從周澤涵身上拖了下來。
那個個子最小的丙羊教官這回再笑不出來,望著同樣聞訊趕來的舒亦說:“我以為他們只是玩玩,沒想到是來真的 ,他們有什麼私人恩怨?”
舒亦難得的皺了眉,看看被拉到一邊稍微冷靜了一點兒的鄒哲,又看看還在地上趴著的周澤涵看,最終扭頭去問嚴 黎:“嚴總,您看怎麼辦?”
兩個都是環亞的人,由他來處理再合適不過。
嚴黎只能無奈的低聲道:“麻煩你去看看周澤涵,他的手要緊,鄒哲交給我就好。”
舒亦果真去了,一邊走一邊搖著頭嘟囔了一句什麼,嚴黎沒聽清,也沒心思去聽。他走到還被人抱得動彈不得的鄒 哲面前問道:“好了沒?”
鄒哲抿不看他也不說話,低著頭看不到面上表情,嚴黎卻覺得心裡一動,像是有點發脹的那種微痛,便伸手拉住他 的手,緊緊握住,抵著他的額頭道:“跟我回去吧。”
他們二人的曖昧在場的人都看得出,那些防著鄒哲再次暴走的年輕男孩子不約而同的後退一大步,然後眼睜睜看著 嚴黎像牽小孩子一樣把鄒哲牽回了宿舍樓。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只是十指緊扣。
嚴黎把人直接拉到浴室,開了水管讓他沖洗,自己會房間去拿洗漱用品。
鄒哲在泥地裡滾了一下午,從頭到腳都是黃泥,衣服也被染得變了色。等嚴黎回來,就看見他還是自己走時那個樣 子,站在水管下面不閃不避,腳下全是黃色的泥水,淅淅瀝瀝的暈滿了整間浴室的地面。鄒哲這樣子實在狼狽,嚴黎幹 脆把浴室門反鎖,這才走進水簾裡,也不管自己的衣服被打溼,給他脫了髒兮兮的溼衣服,伺候小孩子一樣為鄒哲洗頭 洗澡。
“閉上眼睛,小心泡沫流進去。”嚴黎給他打上洗髮水,卻發現鄒哲還是不動,連眼睛都不閉,只能出言叫他。
鄒哲這次有了反應,閉了眼,自己揉著頭髮搓洗,十分消沉的開口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誰說的?”嚴黎笑問,“我不覺得。”
“我只是很後悔,為什麼不早點回來……”鄒哲手裡動作愈加粗魯,像是在自虐,“我想起那些人,曾經與你在一 起,就覺得心裡有火在燒一樣。”
“你是因為那些過去的人和事在責怪我嗎?” 嚴黎斂下笑容,扶正他的頭輕聲問。
鄒哲直直的看著他,頭上的泡沫被不停流淌下來的水流帶走,一頭黑髮服帖的貼在額上:“不,我在責怪我自己, 我無法讓你愛我,你不快樂,才會放縱自己。”
嚴黎覺得他又哭了,但是鄒哲的表情如此寧靜,連眼眶都沒紅,臉上是不停滑落的水滴,根本分不清其中有沒有眼 淚。他想起眼淚是鹹的,就湊上去吻他的眼睛,卻嘗不到任何味道。
他的臉很快被人扶住,下巴被捏得很緊,頭部都不能轉動,只能被動的承受鄒哲忽然火熱起來的親吻。四片唇瓣膠 合在一處,如此緊密,連無孔不入的水流都無法滲入。
“好了,先洗澡,你髒死了。”嚴黎好不容易把鄒哲推開,笑道。
他已經全身都溼透,皺著眉走到外面看著自己不斷滴水的襯衫和長褲發愁。
嚴黎把身上衣物都脫下來擰乾,打算再穿上時兩手卻被人擒住拉到頭頂,然後被一條溼毛巾緊緊束住。
“鄒哲,你想做什麼?”他雖沒看到人,也知道是身後那個年輕人在作怪,只能無奈的問。
“跟你做愛。”
話音剛落,嚴黎就被人打橫抱起,雙手沒辦法自由活動,他只能圈住鄒哲的脖子以維持平衡。這個姿勢實在過於弱 勢,嚴黎又只穿了一條內褲在身,於是低聲懇求道:“我自己會走,總要把衣服穿好。”
鄒哲卻不理會,把人抱到反鎖著的浴室大門處才不耐煩的道:“開門。”
嚴黎看著他緊抿的嘴唇和鎖起的眉心,知道反抗無效,只能一邊去拉門一邊道:“會被人看到,很丟臉好不好。”
“不會,他們都在吃晚餐。”鄒哲低頭對他一笑。
大門開啟,猛然灑入的金芒讓嚴黎閉眼,再次張開時才發現果然已經是黃昏時分,從對著操場的走廊一側望出去, 血一樣的火燒雲鋪滿了半邊天空,赤色的雲霞延綿萬里,一輪夕陽在層層疊疊的雲層裡若隱若現。他有些被震懾到,因 為在H城從來看不到這麼漂亮的天和雲。
被捆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