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回頭就見到米緒維持著被掃黃時般的靠牆動作,張著嘴一臉呆樣地看著他。
米緒的確受了點小驚嚇,因為他真的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城中男神竟然還是個家務小能手?
米緒自認也不算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他的打掃技能僅止於“不讓寢室被垃圾堆淹沒”、“不讓老師看出床下藏了十幾天的髒衣服”,更深層次的美化平時大多靠葛媽在奉獻,他以為陳羽宗這邊應該也是,房間裡這麼纖塵不染窗明几淨,當然是出自定時的清潔阿姨或者女朋友之手,哪怕淼淼學姐比自己看著似乎更不靠譜,但是再怎麼樣也不會是陳羽宗親身上陣吧?
就好像一把鑲滿了寶石的寶劍,價值連城受人追捧,它可以裝飾,可以展覽,甚至可以用來行兇變成傳奇,但是你怎麼都想不到它平時會被人用來刮腳毛?
米緒可以預料到,如果這種情|報被洩露出去……BBS上的姑娘們不知道會瘋癲成什麼樣,因為連他剛才都被某人做家事的樣子給震了一把。
心裡不太服氣的暗忖,下次要把你手裡的拖把換成皮搋子,自己就不信這人還能耍出拍廣告的效果來。
哼。
見陳羽宗拿著換下的被套往袋子裡裝,回神的米緒自覺的跑去幫忙,扯著地上的窗簾道:“學、學長,還有一位室友呢?”當初搬進來前淼淼姐明明說這是間三人寢,原本住了兩個大三學生的,但米緒待了這麼久完全沒見到另外那個人。
陳羽宗把他捲成鹹菜的窗簾又拉過來,重新疊了放進袋子裡紮好,回道:“搬走了,住外面。”
住外面?
“和誰?”
陳羽宗看著他:“女朋友。”
米緒一頓。
那不就是說那位佔著這房間的名額又不住,以後這裡只有自己和這位大爺?
米緒有點意外。
陳羽宗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你不用打掃,費勁。”
嗯?這話怎麼說的?是說打掃太費勁,不要他做,還是他打掃起來太費勁,不要做?
前者是體貼,後者可就是嫌棄了哈。
但是無論是前是後其實對米緒來說都是對他體力和技術的深深鄙視!
這豈能忍?!
“我可以的好嗎?學長你不用客氣!既然以後大家是室友了,就要互相幫助,互惠互利,而首要條件就是請不要把我當人看!”
陳羽宗:……
“不是,不要當外人看!”米緒憎恨自己的舌頭,“我、我是米緒,社會學院社會工作專業一班,學號008444222!你也可以叫我大米。”
米緒對著眼前人擺出了一個自認最最親和友善無害可愛的微笑來。
在被陳羽宗嫌棄的一瞬間,米緒仿若靈光一向,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錯了,錯得離譜錯得可惡,他怎麼可能想要和自己的新室友形同陌路的過上三年呢,哪怕對方身上鍍了一層厚厚的金剛金(金剛石+黃金),走到哪兒閃到哪兒,但他再如何也就是個人而已吧?和他交流下,陳羽宗還能把這拖把給吃了,把這窗簾吃了,把自己吃了不成?
自己這人沒啥優點,就是抗擊打能力強,血厚防高,陳羽宗要真能下嘴,還不知道崩了誰的牙呢!
下定如此決心,米緒猛然之間緩了一口氣,這些時日揪起的神經也不知不覺鬆了下去,米緒本就自來熟愛熱鬧,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從搬來到現在他過得是一天比一天憋屈,開哈雷要顧忌,唱歌要顧及,連洗澡放個響屁都怕震到外面的人,說不出的難受,也不知道端著個什麼勁,現在好了,就算陳羽宗不樂意,米緒覺得自己也能平常心對待草爺了,大不了就是被嫌棄嘛,反正現在都已經踏上了這條美麗的康莊大道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米緒已是做好了被吐槽、漠視、鄙夷、嘲笑的準備,但仍是堅持笑容不滅,直直地對上陳羽宗的眼睛,目不轉睛,他就不信這人還能直接給他一拳?
我大城草絕對不會這麼Low。
結果,換來的卻是陳羽宗淡然一問:“之前不是說過了?”
米緒笑容一頓。說過了?什麼時候?他對挺多人自我介紹過的,但是對陳羽宗,的確是第一次。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先丟在一旁,米緒又繼續對這位瞪眼。
陳羽宗在他燈泡一樣的璀璨視線下,忍不住揮揮手道:“那你把這個拿去樓下洗衣房洗了,投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