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瞥見沈思逸的手機,停留在聯絡人的介面上。
察覺到周澤的視線,沈思逸晃了晃手機,說:“我先打個電話。”
他側過身,等了幾秒,開口說:“媽,這個月的錢我等會就打過去,你有空記得去銀行取,不要被我爸發現。”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周澤只看到沈思逸側臉發白,眼睛圓瞪:“爸!”
他這一聲叫得非常響,旁邊好多人都往這邊看。
周澤被他突然的情緒反常嚇了一跳,看到沈思逸放在膝蓋上的手捏成拳,青筋暴起,腦子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體就先行動了。
他握住沈思逸的手,感覺到對方渾身微微顫抖,手背涼得嚇人。他嘗試著去摳沈思逸的五指,根本就摳不動。
“思逸,你怎麼了?”周澤心中焦急,湊近一點問。他也不知道電話那邊沈思逸的爸爸和沈思逸說了些什麼,他就只能眼看著沈思逸的臉色越來越差。
“我,我朋友。”沈思逸話中躲躲閃閃,讓周澤心中生疑。
周澤往前傾,靠著沈思逸的後背,才聽了兩句,臉色都不好了。
電話那頭一箇中年男人不停地在責罵沈思逸:“你真的和男人搞上了?你,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怎麼這麼不要臉!兩個男的居然都能在一起,你,你不是我兒子!我不要你的錢!不要你的錢!我告訴你,你別在打電話來了!還好你媽媽今天出門買菜還沒回來,好啊,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居然瞞了我那麼久!”
周澤滿肚子的憤懣,剛想開口說話,結果在看見沈思逸蒼白著一張臉,濃密的眼睫毛不停顫抖著之後,心就軟了。
沈思逸爸爸誤會了自己和沈思逸,如果這時候自己開口,一定會惹來對方更多的怒火。不忍心看沈思逸再遭父親的責罵,周澤只好暫時忍氣吞聲了。
“爸,人家真的只是我朋友,你別誤會。”沈思逸的注意力全在電話上,原本膝蓋上那隻捏成拳的手,不知不覺中就握住了周澤的。
周澤手心裡的溫暖和強健的脈搏跳動一起,順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傳遍了沈思逸的全身。他原本一顆高高懸在空中的心,也因此安穩落地。
沈思逸緊緊握住周澤的手,像是在為自己打氣:“爸,也許你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是我除了這件事,其他你說什麼我都能改。爸,求求你了。”
對方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扔下一句話:“別再打過來了!”隨後,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看沈思逸不說話,還是維持著打電話的姿勢,周澤拉著人就往外走。出了銀行,他左轉找了處僻靜的地方,這才敢把人抱住,讓沈思逸趴在自己的肩頭。
看到對方魂不守舍的樣子,周澤老早就把自己的什麼追人大計拋到九霄雲外,只想讓人精神起來就好。
沈思逸扒著周澤的肩膀,愣愣出神,許久才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微紅著臉說:“不好意思。”
“別不好意思了。”周澤頭一次衝沈思逸發火,“不開心就哭出來,說出來,怎麼樣都好,憋在心裡一個人承受,很厲害麼?咱們是朋友,有什麼不好說的!”
沈思逸低著頭,他沉默不語的樣子讓周澤看著難受,嘆了口氣,儘可能緩和性子,說:“思逸,我們是朋友,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你爸爸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幫你和他解釋清楚。”
“不,不用了!”沈思逸想都不想,一口拒絕,他隨即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敏感而誇張,含含糊糊地給自己解釋,“反正你和他說了,他也不會信的。”
眼看沈思逸怎麼都不肯開口告訴他事實,周澤知道那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好到沈思逸能把這件事告訴他,現在強求也沒希望,周澤只能轉移話題:“那,還去看電影麼?”
沈思逸內心正愧疚,周澤那麼關心他,可這種隱私說出來對自己沒好處,他只能愧對周澤的好意。這時候聽到周澤這麼說,立刻點頭:“也好,你餓了麼?我們先去吃飯吧。”
這通電話就這麼被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翻過去了。
周澤早就訂好了位置,現在過去餐廳剛好開業。他倆來得早,餐廳裡只有零散的幾桌客人,周澤訂的位置靠窗,視野開闊。餐廳在五樓,他倆坐在這也不怕有路人走過,打擾兩個人用餐。旁邊擺著個小小的屏風,正好遮住其他桌子客人的視線。
周澤讓服務員推薦了幾個特色菜,又讓沈思逸挑了幾個,自己就點了兩份飲料,外加一個石鍋牛蛙。
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