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滅的一片影子,從下巴到鎖骨的線條利落地勾勒出完美的輪廓。
“沒有……”流弋被他溫和的聲調感染得有些放鬆,聲音有些低軟,但是還是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臟在咚咚直跳,如同水流沖刷而過,溢滿胸腔的是些跳動不安的情緒和難以言說的悸動。
時間過的很慢,流弋幾乎沒聽進去葉阡程在講些什麼,只是機械的動著手中的鉛筆在草稿紙上計算著答案。葉阡程在邊上偶爾會指出錯誤的地方,然後用藍色的筆在旁邊寫上正確的式子。葉阡程的字不太像他的性格,有點飛揚和恣意的韻味,寫“9”的時候拉了很長的一筆,筆鋒冷銳。
流弋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種只隔著十厘米的距離讓他無法專心和若無其事,在開始的半個小時裡他的耳尖一直都熱得發燙,連周圍同學討論問題的聲音都被過濾出去,剩下葉阡程慢條斯理的聲音折磨著他。
折磨他的不止是聲音,還有葉阡程身上一種類似草藥的淡淡清香味,每次他靠近的時候流弋會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那是種誘惑,來自葉阡程的,由外表到性格,由聲音到氣味的誘惑。
教室裡很涼,流弋的手心卻汗涔涔的,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不可救藥和猥瑣。
他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近於迷戀的感覺,難以言述又真實得足夠刺疼神經,至少以前,他沒覺得喜歡一個人需要痛苦。
“流弋你在聽嗎?”葉阡程的筆尖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流弋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嘴角有些僵硬,“不好意思,有點走神。”
“沒事兒,彆著急,你的數學功底不差,沒陳老師形容的那麼誇張,考試放鬆一點就好。”葉阡程把他做的卷子抽過去看,話說的很平淡,似乎從來就沒感覺出旁邊流弋緊張得連數字都寫歪的樣子。
快要下自習時一張卷子還只做了一半,葉阡程平常也不會來這個自習室,所以其他學生會過來和他請教一些題或討論。葉阡程一直是淡淡沉穩的樣子,幾乎沒什麼廢話,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不太好相處。
葉阡程和別人說話時流弋都在裝做與己無關認真算題的樣子,他知道那些人是在好奇他和葉阡程怎麼會坐在一起,會不時朝他看幾眼,但是又不會和他搭腔,不屑抑或退避三舍。
熬到下自習時流弋幾乎是長舒了一口氣,不光手心裡是汗,連背上都出了汗,身體更是因為長時間有些不自然的坐姿而微微僵疼。
出自習室後流弋在人潮擁擠的走廊裡看到高大顯眼的林銳,條件反射的就往旁邊葉阡程的身後躲了一下,混在人群裡下了樓。
他看到林銳身邊還站著一個瘦小的男生,看不清容貌,但是兩個人的姿態有點親暱。想到某種可能,流弋有點僥倖的輕鬆感,然後捏了一下口袋裡的手機,今天一整天林銳都沒有找過他,這種被他遺忘掉的感覺甚至讓流弋有點高興起來。
因為一路都在想林銳的事情,和葉阡程一起回家也變得自然很多。
公交車上依然擠得只有立錐之地,流弋白皙得過分的面板和瘦削的身材很容易給人病怏和弱不禁風的脆弱感。
葉阡程站在流弋身後,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姿勢微妙,像是保護著他不被擠倒了。
下車分手前葉阡程忽然說了句,“流弋,以後和我相處不需要那麼緊張。”
睡覺前流弋又把數學卷子拿出來重做了一遍,對目前的狀況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讓葉阡程給他補課,越不越差也說不定。流弋疲勞地捏了捏眉心,有點自作虐不可活的覺悟。
白天繁忙的課程讓人沒太多的精力想別的事,但是快要上晚自習時緊張的情緒還是準時襲來,流弋在公交車上回憶起昨天的自習來就覺得無力。他
盡力回憶著那些細節,然後發現自己確實緊張過了,舉止行為也就漏洞百出,看在葉阡程眼裡會是什麼樣子?
一路忐忑的到了學校,才爬上六樓就看到葉阡程在自己教室外,像是在等他。
流弋有些意外,“找我嗎?”
葉阡程今晚有考試,昨晚又忘了告訴他,所以在自習前等在這裡告訴他晚上不能給他補課了。流弋聽完後有點慶幸的感覺,點著頭說沒事。
“把你手機給我一下。”
流弋一點防備也沒有,加上有點失神,沒怎麼反應就把口袋裡的手機遞了過去。葉阡程接過手機,手指在上面存進自己的號碼又撥到自己手機上才遞還給他,“這是我的號,有事聯絡。”
有些客套的措辭,語氣也無波瀾,流弋看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