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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扣了一個蝴蝶結,退開身子審視一番,不住點頭。之後又拿了主持人的稿子,讓喻年念女生的部分。

小傢伙一臉專注,捏著童音深情並茂地念誦起來:“親愛的老師、同學們,在座的叔叔、阿姨們,大家新年好……”

喻悅在一邊,聽到錯的便指正他,喻年用鉛筆仔細地在上頭注好拼音。

唸到後頭,喻悅已經配合地和弟弟對了起來——

喻年:“說不完的心裡話送給你……”

喻悅:“祝大家新年快樂,事事順心!”

喻年:“道不完的心裡話送給你……”

喻悅:“祝大家新年快樂,學習進步!”

……

兩人如此合拍,音樂老師越聽越中意,當機便拍板決定。

喻年激動地睡不著覺,每天晚上還捏著那張皺巴巴的主持稿睡覺,到了新年晚會那天,上面的臺詞早就背得滾瓜爛熟。

穿上乾淨漂亮的百褶裙,帶上亮晶晶的髮夾,額心還被口紅點了顆一點紅,和最崇拜的哥哥一起站在舞臺上……

耀眼的燈光,黑壓壓的觀眾,看不見誰的臉,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只能感覺到背後粗糙劣質的音響裡傳出來的震動,在三流劇場裡迴盪,震得自己耳膜發疼。

在記憶的最深處,像是兩隻黃鸝的二重唱,清脆悅耳,稚嫩婉轉……

可是,在喻年二年級結束的那個暑假,喻悅一家人就走了。

自己依賴著的、崇拜著的、傾慕著的堂哥,去了北京。

一走就是十年,再也沒有音訊。

如今,再一次站到舞臺上,喻年心中是不無觸動的。

他還是希冀著喻悅在這裡,就在臺下——如果我找不到你,那麼我便站在高處,讓你來找我。

……

一臉淡妝的喻年,面板像是夏日的白蓮葉,一雙水墨似的眸子,在舞臺燈光效果下閃閃發亮。

十六歲的俊美少年,早已不是當年扮女裝的小糯米糰子。

他身型頎長,姿態優雅,身著雪白襯衫,外套束腰黑色西服,下…身是一色的西褲和皮鞋。

一手握著話筒,另一手抬起與腹部平行。在吳麗彤的引言之後,他微微勾起嘴角,自然地接了下一句話——

“當初秋的氣息拂過花香襲人,風起葉落之間,你是否還記得,曾經開在生命裡的那些花兒……”

眾人只聽耳邊一陣磁性的男中音輕揚而出,音調透著些尚不嫻熟的高低起伏,卻讓人耳膜心尖發顫。盯著眼前那個分辨不出年齡的俊美少年,紛紛詢問,“這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是我們學院的嗎”,“哪個專業的”……

直到節目的演唱者抱著吉他緩緩唱出“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眾人才從剛才的驚豔中回過神來,此時聽著這人刻意沙啞地唱腔,便覺得心不在焉。

那人唱到“啦……想她!!啦……去呀!!”處,還愣是唱出了鄭鈞《回到拉薩》的感覺,臺上臺下一片唏噓。

好不容易聽完,盼著剛才那個驚鴻一瞥的新人主持再度現場,可上臺來的卻是章颯和何亦清!

如果之前還有人覺得章颯玉樹臨風的話,此時他已降級為一枚油頭滑嘴的猥瑣男了!

又過了數個節目,喻年才再度和吳麗彤串場,介紹一個小品節目。

真是有種“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感覺,小品還未上演,觀眾席就爆出一陣掌聲!

方才為喻年捏著一把冷汗的文體部成員們也都鬆了一口氣,雖然在彩排時已經見過喻年的樣子,沒出太大紕漏,可現在是正式上臺主持!

這傢伙在臺上的氣場還真是一鳴驚人!看看下面坐著的那群人,眼睛都直了!

吳麗彤拍著喻年的背道:“表現不錯,我就說了,你天生就是上臺的料!”

到了後臺,喻年又恢復到平時話不多說的安靜模樣,視線總是時不時地靜止在某一點,讓人不知道他在思考還是發呆。

終於到穆濤上場了,最後一個節目是喻年單獨上臺介紹的。

報完幕,他便要退往臺下,卻聽一陣薩克斯音從背後響起……

某人拎著薩克斯,已經快在後臺等得發黴了!喻年前一步剛上臺,他就後腳跟了出來,文體部的人攔都攔不住。

喻年轉身的時候差點跟穆濤撞上,穆濤靈活地躲過,氣息一點都沒亂,一邊吹還一邊朝喻年眨了一下左眼,把臺下已然熱烈的氣氛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