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頭頂忽的一陰,不知何物擋住了大半來自吊燈的光線……
剎那間,一陣獨屬於男性的氣息以及沐浴完後肌膚所帶的清香,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楊嘉躍把涼茶罐換另一邊手,空出的右手伸過去,帶著還未褪的鋁罐溫度,冰涼的掌心,覆上了握著滑鼠的喻年的手。
溫熱的聲音在耳邊相繼響起:“看什麼?”
隔開某人的手指,楊嘉躍滑動鼠輪至網頁頂部:“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喻年的所有腦神經,都在楊嘉躍俯下…身的那一刻,燒斷了。
楊嘉躍:“想申請?”
“……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喻年在楊嘉躍近乎“調…情”的姿勢下,心理防禦潰不成軍。
“現在關注還早了點。”楊嘉躍退了開去,坐在床沿上,盤著腿繼續喝涼茶。
兩人之間沒有對話,在楊嘉躍看來只是半罐涼茶的功夫,喻年卻覺得過了好幾個小時。
他找回自己的聲音,道:“楊嘉躍。”
“嗯?”懶洋洋的嗓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喻年醞釀了許久的“我還是搬出去住吧”,一下子噎在了喉嚨口。
楊嘉躍往床頭靠墊上一靠,問:“怎麼?”
喻年換了個話題,問:“你對肖瀧和王珉……怎麼看?”
楊嘉躍:“什麼怎麼看?你是說為人麼?都挺好的,值得交朋友。”
喻年:“還有呢?”
“我跟肖瀧稍熟悉點,這人很率真,很樂觀,” 楊嘉躍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他對王珉真是依賴啊,估計有戀兄情結吧。”
喻年:“他們不是親兄弟。”
“我知道,認得麼,不過有時候認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呢。王珉麼,少年老成,很聰明,但讓人看不怎麼透……你怎麼看?楊嘉躍把問題拋了回去。
喻年實話實說:“看見他們我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很舒服。”
楊嘉躍:“呵呵,同感。”
喻年:“也很羨慕。”
楊嘉躍頓了頓,說:“羨慕什麼,我們不也挺好的麼。”
喻年心中鬱悶,心道我們好什麼好,他倆是情侶關係,我們是麼?我們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就聽楊嘉躍繼續道:“我要認你做弟弟你不肯,何必羨慕別人?其實你也可以叫我哥,不過我做不到跟王珉一樣,照顧弟弟跟個保姆似的。肖瀧和王珉是好,但世界上只有一個肖瀧和王珉,這感情是任何人模仿不來的。不要羨慕他們,喻年,你也很好很優秀,如果你是我弟弟,我會覺得很幸福。”
是的,我無法成為一個責任感十足的父兄,因為我從小就失去了父愛。
我無法為你提供庇護的港灣,因為誰也不知道我內心的懦弱和自卑,你若依賴我,當我崩潰時,就再也沒人能保護你。
我做不到為你的安危時刻提心吊膽,因為我無法保證自己精神足夠強大,強大到去抵抗第二次精神病症……
對不起,我的弟弟。
☆、第六十章 男性朋友
新學期開學;少不了的照例是迎新活動,學生會和各社團又開始忙碌起來。
去年吳麗彤等一批老生畢業;新的幹部提上來,章颯做了學生會主席;想提喻年當文體部部長,喻年卻百般推拒;說自己不擅長管事;便作罷。
原學生會里也有同屆學生看不慣喻年;光實力喻年不見得多好,不過是長得出眾些;就事事輪得到他。除了學校的大型活動;平時學生會小聚,他也很少出席;所以有不少傳他脾性傲氣的流言。後來他拒絕當幹部,反而把“清心寡慾”的好名聲給坐實了。
現在喻年升上大三,上屆部長章颯隱退,放眼全管院學生會,資歷最深的就數喻年。
可惜現大二的學生和喻年不太熟,因為去年上學期喻年都在為校學生會奔走,下學期交換去了國外,所以不少新入學生會的學弟學妹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對他知之甚少。
然而,有關喻年的言論卻挺多,尤其是一開學,他退出校學生會的訊息散播出來後,管院的學生就沸騰了!
大二升大三,正是學業事業蒸蒸日上的緊要關頭,多少幹事熬成幹部,多少幹部熬成主席,喻年卻把已送到眼前的餡餅隨手丟棄!
此時,管院學生活動室裡,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