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流長。宏偉的宮殿、寬闊的林蔭大道以及古老迂迴的中世紀花園,這一切猶如大自然自身一樣無邊無際、不可摧毀。她靜靜的矗立在城市最邊緣也最奢華的地方,所有一切都被她包容,卻又完全無法破壞她的堅固。
白天,光線成為了這裡所有風景的主角,庭院中的花匠、侍從和護衛們各自擁抱著屬於自己的一份陽光,他們步履輕盈的來回奔走,身體被陽光強調的明快線條,賦予了陽光某種更快樂和生動的形式。他們明媚的笑聲,彷彿是大風雪後盛行於天空的疾風,遙遠而且乾爽。
到了夜晚,鬧市裡嘹亮嘈雜的聲音、眼花繚亂的美女和啤酒被皇宮的寧靜、神秘所取代,就連斯巴頓莊園那曾令人身心顫抖的陰鬱,海一般綿延的邪惡和孤寂形成的桎梏,也變得遙不可及。
沐浴過後,拉斐希爾坐在精美的沙發上,安靜的看著大殿一樣的房間裡,一盞盞燭光穿過垂落的紗簾傾瀉下來,將他置於一片光明中。諾德利維從門外走了進來,拉斐希爾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逼近,但他沒有恐懼。
“在想什麼?”
“在想被父親和聖渥拉爾帶回墨洛溫家的夏蕾亞,在想斯巴頓莊園。而皇宮,這裡的寧靜似乎比任何地方都更令人傾倒、令人寬慰。”
“你錯了,拉斐希爾。”諾德利維揭開領結和衣釦,恢復了貫有的鬆散,但唇邊的笑並沒有到達眼底。“皇宮和倫敦的鬧市相同的熱鬧,但它的熱鬧隱藏在一份錯位的沉靜下。這裡同樣活躍著行為體面、舉止精緻的皇孫貴族,他們內心也充斥著同樣赤裸的慾望。在表面一團和氣的歌舞昇平之下,這裡有著你最鄙視的各種各樣的交易,而且這裡聞上去有著同樣腐爛的味道。”
拉斐希爾凝想了一下,領悟道:“你所指的是權力。甜美而邪惡的誘人力量,就像我們在街道感受的女人最陰柔的脂粉、男人最陽剛的汗味和華美綢緞相混合的氣息。”難怪身為一國的王子,他竟會對那樣混濁的場所著迷流連。
“是的。這是一座神奇的宮殿,它時刻動員著一切險惡來錘鍊人們的智慧。我在這裡出生、長大,看遍了所謂高尚之層的人們最真實的嘴臉,並學會如何運用自己全部的智慧與他們周旋。這和倫敦隨便的一家酒館沒有任何本質區別,以尊貴為準則來實施征服,沒有人在意你的能力和經歷,他們只看中你此時的身份,以此決定自己獻媚的尺度。”
“你會因為鄙夷這樣的生活而鄙視感情嗎?就像你用獲得女人的迷戀來糟蹋愛情一樣?這不像你會犯的愚蠢。”
“那的確不是我,我從不糟蹋愛情。你不會知道,在你出現之前,愛情對於我來說代表什麼。權力,對於貴族來說它就意味著愛情,我們用全部心血來延續權貴的生活,我們在權力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渴望、激情、執著甚至猜忌全都類似於人們陷入愛情時的內心體驗。而對君臨千萬人之上的皇權的著迷,則是隱藏在我們皇族高貴血統中揮之不去的印記。我陶醉於這種居高臨下的迷人感覺,所以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孤獨。”
說完,諾德利維收斂起尊傲自信的笑,把頭埋進拉斐希爾的頸項裡,輕喃的琢念著:“在大英帝國王子的眼裡,在我現有的知識裡,愛情就應該是這樣了。我那些情人們圓潤滑嫩的身軀、柔軟順暢的頭髮,還有男女之間最本質的吸引,這些觸感都沒有權力的愛撫和嬌寵來得真實。是的,在遇到你之前,我認為我早已擁有了愛情,我認為我的人生已經非常完整了。”
炙熱的大手撫摸上拉斐希爾的臉,然後是頸項、肩、鎖骨……面對陌生的情事,拉斐希爾有著自然的膽怯,就像反射動作一樣,他的身體每每在感受到那股向他燃來的烈火時,就會不由自主的往反方向躲開。最後,諾德利維將拉斐希爾抱起,將他放在了床上。
拉斐希爾的指尖在諾德利維頸背上一滑,薄薄的指甲在那留下了淡紅色的痕跡,沐浴後的殘香從體溫上升了的肌膚中溢散出來,諾德利維僅剩的最後一點理智完全崩潰了。他狂野的尋找到拉斐希爾的唇,嘴唇牢牢的糾纏在一起,靠著彼此的喘息和肌膚的碰觸,開始摸索著人類最原始的慾望。
拉斐希爾屏氣的向上看著諾德利維,凝視著正脫去彼此衣物的修長手指。他此刻就像一具等待塑造的雕塑,任由諾德利維的雙手撫摸他身體的每一處線條,任由他堅硬赤裸的胸膛以火一樣的熱烈覆蓋上來,帶著他溼潤的耳語。
“拉斐希爾,你不知道,此刻在你眼前的我多麼像初涉情事的小毛頭,完全失去了最精緻成熟的手法。兩具正在戀愛的軀體,透過肌膚最純粹真誠的對話,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