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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得又回到大街上,看看哪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好不容易走到夕陽西下,自己找到一家沒有人居住的小平房,藏在衚衕的最角落,我覺得,至少,可以遮風避雨也是好的。
肚子非常非常飢餓,只得又出去找東西來吃,我到郊外去刺魚,又很幸運找到一大把野菜,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得如墨了,還好天上還有月亮,照亮我回家的路。自己很熟練地生了火,煮了一碗沒有味道的魚菜湯,勉強填飽了肚子,把那個蜘蛛網和灰塵密佈的房間收拾了很久,這才覺得疲乏,這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外面街上躁動非常,人群沸沸揚揚,我嚇了一大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出去一看,很多的人都揹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碼頭,我隨手攔下一個大媽想問清楚狀況,她在喧鬧中說了什麼要去上海躲躲然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連續幾天,都聽到或遠或近的地方傳來槍聲重重,前兩天不知道哪一條大街發生爆炸,炸死了好幾個難民,我聽了他人在傳只覺得心如刀割。大街的人一天一天地搬走,人群越來越少,這樣的日子,越來越覺得難過了。
自己也不敢白天出門,只得等到夜晚的時候才出動,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得到我的。那一晚上,我很晚才回來,突然發覺不對勁的時候,我的嘴已經被人捂住了,自己的雙手被他鉗住,動彈不得,在黑暗中,他說:“是我,不要出聲。”我艱難點點頭,他這才放開我來,然後把我騰空抱起走進小房子裡。
我摸索著點了一小節蠟燭,燭光映出他的臉,他的鬍子好像很久沒有颳了,他看了我一眼,說:“跟我回去。”
我沒有理他,他又拉低聲音說:“快點,跟我回去。”
“我不去,那不是我的家。”
“不是你也得跟我回去。”
“憑什麼?”我問她。
“你姐姐臨終時要我好好照顧你。”他的聲音有些氣餒。
我瞪著他:“告訴你,她不是我姐姐,她也不配姓薛。”
他突然伸出手就要來打我,我勇敢迎著他的目光:“哼,要打就打,打死我好給那個賤人報仇啊。”
“春亦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我一直不都是這樣子嗎?”我笑著問他:“在你心裡,我不一直都是這樣不堪嗎?你不是知道嗎?”
他沒有動彈,我突然覺得很生氣,力氣很大,推著他就說:“你給我滾出去。”
他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回來推他,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後背正好抵著門角,他凝著眉倒吸了一口氣,我嚇了一跳,他的傷,還沒有好吧?
我站在原地,沒有去拉他,我說:“你最好滾開,不然,我舉起桌上的蠟燭,我放火燒了這裡,順便讓你給那個賤人報了仇,免得你說我欠你,我死了,兩不相欠,多好啊,你說是不是。”
“春亦!放下蠟燭,不要胡來。”
“峰哥哥,是你逼我的,上一次的大火多好玩啊,紅彤彤的,那麼漂亮,我真想再放一次。”
“春亦!!”
“你走不走,你不走是吧,好,你不走——”我把燭火抵住自己的手心,痛,無法言語的疼痛,從我的手,到我的心。
蠟燭滅了,一切陷入黑暗。在我以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知道,他會出現,我會有他,可是在我有了他的時候,原來帶給我的,更多的是希望之後的絕望,甚至打量打量無法言語的悲傷,我覺得,自己其實這麼多年,還是什麼都沒有的一個人,我,什麼都沒有,哦不,也許有一個林勇盛,對我那樣真誠的朋友。
我在黑暗中被人抱住,可是我真的覺得愛他太累了,他既不愛我,那好,我願意放手,他既不相信我,那好,我願意離開,他既還愛著她,那好,讓他去愛,我成全他,他覺得我欠她的,我願意一切都奉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還是不夠?
突然有一個人說:“表哥,春亦,你們在這裡對吧。”是林勇盛。
我說:“林勇盛,救我。”
林勇盛把手電筒開啟,我覺得有些刺眼,緩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放開我了。我的手裡還捏著一個蠟燭頭,手心只覺得火辣辣的痛。
林勇盛說:“這是什麼回事?”
他沒有回答,我笑著說:“我要還債呢。”
“春亦你在說什麼?”
“林勇盛,只有你相信我,謝謝你,可是請你們都離開好不好。”
“我們是來帶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