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沫拍著卓爾衡的手安慰道:“那些混混先動手的嘛。”
“不是。”卓爾衡的聲音很小,如同犯了錯誤的孩子在撒嬌般,“他們要逃的,被我攔了下來。”
艾沫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你先動手的啊?”
“看你倒下時就紅眼了。”卓爾衡的嘴唇在艾沫耳邊一張一合的,熱氣噴在那兒,撩撥般紅了一片,“什麼也沒想,如果不是你後來醒了,那最後一個我肯定也不會放過。”
艾沫一哆嗦:“你不會打死人了吧?”
可怕的是,卓爾衡居然認真考慮了起來。
艾沫嚇得快暈了,抱著卓爾衡的手臂欲哭無淚:“我靠,你不會真打死人了吧?你別這樣啊!我的大好前途可都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就這麼倒了!”
卓爾衡攬著艾沫的手臂一僵,微微後仰,似乎在舒氣不斷起伏著胸膛,隨後才幽幽地道:“你這時候想的就是前途?”
“我操!到底是誰的前途啊!”艾沫不平地喊,一喊之下,腦袋又疼,咿咿呀呀地呻吟了幾下,沒好氣地道,“祖宗,你到底下了什麼黑手啊?你練過啊?”
“嗯。林哥說,男人反正也要練肌肉的,而且也可以防身,一入圈就給我找了個教練,退役特種兵,我跟他學了不少。”
卓爾衡這話把艾沫的魂都快給驚掉了,虛脫般靠進身後的人肉造勢上,喃喃自語:“完了,你這大樹倒了,我也完了。”
“瞎說什麼。”卓爾衡倒是很淡定,兩隻手在艾沫身上無意識的摸來摸去,“我比真正的特種兵差得遠呢,只是比普通人厲害點而已。應該打不死人,那幾個混混,我們走的時候不還在地上動嗎?”
艾沫仔細回想,卻越想越糊塗,當時的記憶都是支離破碎的,半天都拼不起來。
“不行,我想不起來。”
“正常。”卓爾衡摸了摸紗布,“醫生說短暫失憶以及一些功能性的障礙都是短期的,過幾天就好了。”
其實醫生還說了可能有其他後遺症,但目前還看不出來,只不過這些,卓爾衡就沒有對艾沫說了。他覺得艾沫有時候就是不能知道點事,不僅倔,而且還逞強,當壞人當得水準超低,自尊心還特別高,受不了人說,一說他就跳腳,跳腳了又後悔,後悔了還不承認錯,死撐著不低頭。
最可氣的,這些個壞脾氣是越熟越展現,在陌生人面前倒裝得乖巧無比,抱狗腿這種事做起來毫無障礙,沒臉沒皮到極致。
卓爾衡覺得,再繼續放任艾沫這樣下去,遲早有天他會未老先衰,就今天下午這事,簡直快把他嚇得心臟停跳了。
他離得很遠就看見跟在艾沫身後的小混混了,立刻就跳下車去提醒,也不知艾沫腦袋瓜子在想什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還笑得像白痴般迎上來。當他看見艾沫捱了一棍子,膝蓋一軟,毫無反應的跌在地上時,彷彿腦袋上也捱了一棍子般,嗡得一聲就大了。
等他回過神來,四個混混已經倒了兩個,剩下兩個都像是見了鬼一樣,握著球棒拼命叫喚,卻一步不敢靠近。
“有什麼事可以打官司嘛,法庭上見,大家都是文明人,動手動腳的算什麼?”
一邊低聲唸叨著林清的名言,卓爾衡一邊毫不猶豫地對著剩下的人出了手,他知道,這一次,他是徹底失控了。
入圈子這麼多年,原本尖銳的性格被現實和林清磨得差不多了,像這般直接動手,已經是許多年不曾有的。只是在碰見艾沫後,他就破戒了兩次,一次是對單鋼,一次是現在。
不是他不想忍,實在是忍不了。
那時候,他失控到甚至都忘了叫急救車或者救人,可見腦子混亂到什麼程度。
艾沫就是灘有上進心的爛泥,這樣不走運的爛泥在世界上隨處可見,更不用提這灘爛泥還有許多惡劣的毛病,可是,就是這灘爛泥纏住了他,令他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有時候,他都唾棄這樣的自己,可是,還是忍不住。
送艾沫去醫院的路上,卓爾衡才漸漸冷靜下來,聯想到周南突然打電話來問他在哪裡,慢慢把碎片拼合了起來,縫出了整個事件的全貌。周南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來往,他是有所耳聞的,林清和魏夏也提醒過他,可是,他們是青梅竹馬,周南是在他眾叛親離時,唯一還站在他身邊的人,所以,他裝聾作啞,哪怕是艾沫第一次受襲,他心疼歸心疼,卻只想著彌補艾沫,而沒有想著怎麼懲罰周南。
如果沒有林清,就不會有現在這個光芒萬丈、璀璨奪目的明星,但如果沒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