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能說出什麼呢。”
吳華也笑:“也許你有家室,心態是四平八穩的,就好比你在主幹道上開車,並且有個明確的目標行駛,你可能會看看風景,哪怕停下來路邊照個像玩上半天,沒有意思了就繼續往前趕路……”
“把這輩子當趕路來說,都一樣。”
“不一樣,肯定不一樣。也許表面上特別想得開,活得瀟灑堅強,會享受生活,特別是給別人看的時候。但沒在主幹道上也看不清目標,如果感覺沒意思了,深入骨髓的內心灰暗絕對是他人體會不到的”
張浩堅決搖頭,他確實不這樣認為,也是勸吳華:“我不信,有結了婚的內心更灰暗。一切都在自我感覺自我調整,怎麼過都不容易。目標太明確了結果半路突然明白是南轅北轍,回頭還是不回頭,能不能回頭,面對的問題比那看不清目標的複雜多了……我現在就辦離婚呢,只不過還沒辦成……”張浩說出來。
吳華很吃驚,然後面帶微笑:“那肯定是發現路上的風景太好了……”
張浩笑而不答。
李天興沖沖告訴張浩一個特別美又特別難過的故事。
他說他今天跟一個朋友電話裡閒聊,那個朋友說起去老人療養院看望他爺爺。他爺爺患了老年痴呆,需要24小時照顧,他奶奶年紀也大了根本無法照顧,只好把他送到療養院,然後自己天天過來陪他。
那個朋友說老人院是個能讓人做噩夢的地方,很濃的排洩物氣味,到處都是有病的老人,他們的表情有的看起來就像已經死去,有的就那麼躺在過道里,有的大喊大叫,還有的自己跟自己說話,就像電影裡的精神病院那樣令人感覺不舒服。
朋友沒能跟他爺爺講上幾句話,因為他覺得他爺爺“並不在那”,因為那個病他爺爺根本認不出來他了,就算告訴他是誰,過一會也就忘了。他說也好,這樣的話再糟糕的環境對他爺爺來說什麼也感覺不到。
他是跟他奶奶一塊來看他爺爺的,他跟他爺爺說完話之後,奶奶問爺爺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他爺爺想了一會,回答:孩子媽。
然後他們順著走廊從大廳走回房間,他爺爺又有點糊塗了,他說你們是誰,我們要去哪裡?奶奶說:是我啊,我是趙貴鳳。他爺爺說:知道,我最喜歡你。
李天說他那個朋友告訴他,當他聽他爺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哭了。
他爺爺今年83歲了,這麼些年經歷了許許多多,現在這個病完全摧毀了他們的精神和生活,但是他們還在愛著對方,這是不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會忘記的。
“怎麼美怎麼難過了?這不就是老年痴呆順嘴胡說嘛。我倒是想知道你那是個什麼朋友,跟你說這麼細緻這麼抒情。”張浩聽完之後第一句回答。
“你個沒情調的,都老年痴呆了什麼都記不住了還能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是老婆,多美啊。難過是因為這麼好的感情偏偏得了病,讓兩個人都遭罪,尤其是他奶奶。”李天不滿地回答。
“你是不是要跟我老婆一樣,給我進行思想教育?”
李天大笑起來:“沒有,我就是對這種長久不渝的感情有嚮往所以才這麼多感慨。”
“你現在這樣,真不象我瞭解的你。你這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不是直人吧?讓你想這麼多。”張浩冷淡地說。
“也不知道我在你眼裡什麼樣,但我真覺得這樣的事挺能觸動我的,悲傷中還有美好。”
張浩沒說話。
李天又笑了:“別追問了……以前認識的一個……五一過節給我來了個電話,聊了一會就這樣……”
“真他媽的。”張浩笑著說了一句。
“別他媽的了,他過節給我來了個電話,倒讓我更想你了。”李天說。
“想我就過來。”張浩說。
李天沒回應張浩。
張浩主動,自然地換了個話題閒聊起別的。
劉小燕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張浩準備第二次提出離婚起訴。但她這次好像很冷靜,她對張浩說他們需要深入地,理性地,心平氣和地談談,但她還是沒忘記告訴張浩,她自己是個多通情達理,忍辱負重的女人,她給他在公司,在人前留著面子,張浩別太不要臉。
張浩想的是劉小燕也許想明白了,她現在要商談的應該是如何分家產,或者她要求張浩淨身出戶。張浩覺得這是好事,他也事先大概想了下怎麼去說,讓劉小燕能愉快地拿著她想要的走人。
張浩提議他們外面一起吃飯,邊吃邊聊。小燕說他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