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道,“你若是這麼說,誰也不能說不對。只是浴巾身世可憐,小非固然也吃了很多苦,可是總比他幸運得多。”
秋瑀宸回他,“那也不見得。你也不會要小非放棄打算吧。”
沈默低頭沉默。
秋瑀宸伸手握住他腰,“既然這樣,咱們就別為他們的事吵架了。要是什麼事都起爭執,那要爭執不完了。”
沈默還是沒說話,秋瑀宸輕輕牽起他手,“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拉你也不是,不拉也不是,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以後,別讓我這麼擔心了。”
沈默聽他說話的語氣,直如哄一個小孩子一般,當即甩開他,“我不是女人,你也不必這麼溫言軟語地勸我。”
秋瑀宸被他莫名其妙的脾氣嚇了一跳,吃驚道,“怎麼了?誰說你什麼了嗎?什麼女人?”
沈默說了這句話,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因此道,“沒什麼。”說著就自己低頭向前走。
秋瑀宸緊緊跟上,“小默。”
沈默停步。
秋瑀宸低聲道,“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沈默聽他語聲略帶驚惶,知道他最怕自己發脾氣,只是低頭道,“沒什麼,是我自己亂想。”
“遲大哥和你開玩笑了?”想想今天去墓鑭一共和遲念也沒有說幾句話,應該不是了,立刻道,“是言寓荊說你了?說你要和我結婚了,所以護著小非,讓你難過了?”
沈默沒說話,秋瑀宸走上前來,站在他身邊,因為剛才被他甩開,如今也不敢去牽他,只道,“小默,遲大哥他們開玩笑的。你看熳汐哥,從前小藍帽叫他媽媽都不惱。”
沈默輕輕咬著唇。
秋瑀宸道,“或者,是我做錯了什麼。我只顧著哄你,讓你不舒服了?小默,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和人在一起過,我也不知道和男人在一起要和女人在一起有什麼分別,我若是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就好。”
沈默還是沒說話。
秋瑀宸自責道,“我總是把事情搞得一團糟,浴巾是你的好兄弟,今天我本不該叫你來的,免得這麼為難。遲大哥說他從此以後看不起熳汐哥,也應該連帶著鄙視我才對。”
沈默終於道,“你不用急著認錯,和你沒有關係。只是,我和浴巾,越來越遠了,讓我覺得,我不再像從前一樣。”
秋瑀宸將他手拿起來,環在自己腰上,“這樣呢?會不會好一點。”
沈默鬆開手,“掩耳盜鈴罷了。”
秋瑀宸低下頭,“我們都要結婚了,以後每晚——”
他還沒有說完,沈默就已經打斷,“和這種事沒關係。”
秋瑀宸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說,怕自己說什麼都錯,也是抿著唇,彷彿又回到了被哥哥訓誡的十四歲。
沈默倒是重新握住了他手,“秋,你對我很好。可是,你對我越好,我就越覺得,對不起浴巾。如果不是因為我,翼盟就不會和九天會起衝突,小白就不會沒有哥哥,王雲天也不會死。如今,我們這麼幸福,馬上要結婚了,可是浴巾還是一個人。現在,他唯一的依靠就是遲大哥,我也憐惜小非,知道他受了很多苦,我也看得出,遲大哥很喜歡他,可是,浴巾他和我們不一樣,他連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
秋瑀宸輕輕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默輕聲道,“你不明白的。小非雖然苦,可是,和浴巾比起來,他就幸福得多了。”
秋瑀宸正色道,“不是誰比誰苦的問題。而且,我也不覺得,言寓荊有多不幸。這世上有很多不幸的人,可是,他絕不是其中之一。”
文禹落有喬熳汐言寓荊和遲慕瑀幫忙,倒是很快就打掃完了。
遲慕瑀搶著去放掃帚簸箕,喬熳汐看著坐在門前曬太陽的遲念,“心情不錯嘛。”
遲念收回了目光,“俗話說,長兄為父,當年你們成婚,沒喝你一杯改口茶,我可真是吃虧吃大了。”
喬熳汐道,“你佔便宜上癮了是不是,江湖上的人,可都叫你二哥。我看你不止是行二,是真二。”
遲念道,“文兒可沒有別個師兄了。”
文禹落淡笑,只看著遠方,有些事,是不必解釋的,等遲慕瑀回來了,才問他,“上次教你的,都學會了?”
遲慕瑀點頭,“嗯。就是我還不懂得,怎麼和他們說話。”
文禹落一伸手,遲念床頭的鴿子已落在他肩上,“那沒什麼的,只要你心裡是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