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要這樣,外面會聽到……有和來這邊上大學,是我讓他回來……”
話還沒講完,任海劈頭蓋面衝著他罵起來,“你這個白眼狼,老子養你到這麼大都白養了,跟他一起滾!”
任有和擰住哥哥的手臂把他往後面拖,高大的身軀迎上父親略顯佝僂的身體,一把捏住對方已經抬起的手臂,那是鐵鉗般不可撼動的力量,“省點力氣吧!你現在打不過我了!”
任海使盡力氣也掙脫不得,暴怒中盯著大兒子嘶聲咆哮,“好啊,任有家,你這是翅膀硬了?用不著我了?還帶著這個小兔崽子來欺負你老子!”
任有家耳朵裡嗡嗡作響,抬高手臂去掰他們倆的手,嘴裡有氣無力地繼續勸說:“求求你們,不要吵了……有和,放手……”
任有和用帶著恨意的眼神看向哥哥,“憑什麼?小時候他打我罵我,你讓我忍,因為他是爸爸,我們打不過他!現在他已經打不過我了,你還是讓我放手!你就這麼偏心!”
任海不甘示弱,也是一連串的辱罵指責,來回討伐兩個兒子。
任有家被這頓爭吵耗盡了心力,勉強又勸過幾句,精神越來越不濟,只想逃得遠遠地,但理智又知道這就是他的責任、他的生活,沒有任何逃走的餘地。
在矛盾又痛苦的衝擊中,身體的承受力也到了極限,他兩腳一軟,慢慢地往下倒。
為什麼
任有和立刻發現哥哥的異狀,反應飛快地一把扶住他,任海隨後也安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似乎昏過去了的大兒子。
任有和半蹲下去一使力,把哥哥攔腰抱了起來,對擋在面前的父親冷聲驅趕,“還愣著幹嘛?走開!”
任海又被氣得雙眼噴火,但不知怎麼忍了下來,訕訕讓開一邊,還伸長脖子大聲亂叫:“有家?有家?你沒事吧?”
任有和抱著哥哥快步回房,往床上輕放下去,伸手一摸哥哥的額頭,果然有點低燒。
看到父親扒在門口往裡窺看的樣子,任有和心裡又是鄙棄又是厭煩,但依舊站起來交代對方,“他有點發燒,你看著他一會兒,我去買藥。記著,不要吵他,讓他休息下。”
任海慢吞吞地挪進房裡,坐在床上盯著大兒子緊閉的眼睛,看小兒子動作很快地往門口走,不放心地問了句,“你身上有錢買藥嗎?”
任有和吃驚地回頭看了父親一眼,緊繃的表情緩和不少,語氣仍然硬邦邦地,“我有錢,少瞎操心……我順便帶點吃的回來。”
等到任有和擰著藥和快餐一起回來,任海還一步不離地守在床邊,只是神情焦躁,一會兒搓著手、一會兒又用手掌去摸大兒子的額頭。任有和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心裡的氣消退一些,進去詢問對方,“他怎麼樣?”
“他這是……睡了吧?”任海不太確定,示意小兒子來看。
任有和俯身仔細看了下哥哥的臉,呼吸雖然有點急促,但節奏是穩的,顯然真的睡著了,於是放下藥袋子對父親說:“我來喂他吃藥,你先出去吃飯。”
目送父親出了房間,任有和起身把房門反鎖,回到床邊給哥哥脫掉褲子,把消炎的栓劑拿出來,帶上一次性指套慢慢往裡推。
被這麼一刺激,任有家半夢半醒地睜開眼來,眼珠上還帶著一層淚膜。察覺到弟弟的動作,他的眼睛又開始發紅,卻不敢大聲抗拒,只縮著腿極力想要併攏。
任有和摁住他的腿不讓他亂動,看著他的眼睛放低聲音安撫,“哥,沒事的,我在給你塗藥。你受傷了,不用藥不行。”
任有家也看著弟弟的眼睛,猶疑了一瞬就別過頭閉上眼,身體隨之放鬆下來。
任有和給哥哥上完栓劑,又倒水喂對方吃了口服藥,看著哥哥在藥力下再次睡著,才拿出手機開機檢視短訊和未接來電,隨後再次關機,開啟門去了客廳。
任海在客廳裡一直坐著,等小兒子出來才粗魯地問他:“有家怎麼回事?早上出去還好好的,回來就發燒了?”
任有和眼睛也不眨,隨口敷衍,“哦,他在學校裡幫忙接待新生,可能是累著了,然後又跟我在外面喝了點酒,就病了。”
“唉,他就是想著那點錢,去年他也幹過這活,學校裡給他發了錢……你沒騙我吧?他嘴腫成那樣,你們跟人打架了?”
任有和表情都沒變一下,“沒有,哥喝多了,自己咬到的。”
任海半是生氣半是心疼地嘆氣,“你帶他喝酒幹什麼?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任有和似笑非笑地回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