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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說到這裡,他轉頭瞥了任有和一眼,臉上是完全放鬆的笑容,“我也對你不放心,任何時候都會。我怕你離開我的時候會去做什麼壞事,變成一個壞人,更怕你會在我的視線之外喜歡上別的什麼人。這種感覺才讓我能夠看清楚,你對於我不止是弟弟。為了不失去你,我拼命地想要證明自己,我有能力,我可以跟你做得一樣好,我能掙錢、能處理所有麻煩的事情,我很強大,不是個懦弱的愛哭鬼……我不想被你保護,我害怕太弱了被會你看不起,然後甩掉我去愛別人。如果我只當你是弟弟,根本不用做這麼多,就算我會變成一灘爛泥,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弟弟,你會照顧我,保護我,再看不起我也要養著我。”

他停頓片刻,把煎好的蛋盛入盤裡,非常完美的雙面溏心,然後端到弟弟面前,“喏,就像這個煎蛋,我們都只想在對方眼前表現出自己最好最強大的表面,把自己軟弱醜陋的部分掩蓋起來,唯恐被對方發現。但我們又是親兄弟,天生就有相似和相互感應的地方,很容易摸到對方的想法。”

任有和接過盤子,幸福而尷尬地笑了,“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會考研,家庭經濟歸你管,但有條件——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要開誠佈公。”

“沒問題,不過,所有事情?”任有和不禁乍舌,“那我會請示不完……”

任有家這次沒有笑,表情嚴肅盯著弟弟的眼睛,“我很認真,你不要玩文字遊戲矇混過關。什麼樣的事情才需要兩個人溝通商量,你知道的。”

任有和在哥哥的鎮壓之下只得順服,換上很乖的表情點點頭,“嗯,我保證。”

於是就這樣,新狀況有驚無險地解決了,任有和把所有相對較大筆的家庭收入和支出都做了帳,還督促哥哥把所有帳號的密碼牢牢記住。

那些數字讓任有家非常吃驚,銀行賬戶和各類保單的數量也遠超出他的想象。弟弟把它們整理得好好地,一份一份解釋給他聽,還教他能夠看懂操作的流程。

“未雨綢繆”,這是弟弟對他講得最多的一個詞,“哥,自從爸爸走了以後,我就想得很清楚,萬一……只是以防萬一,如果哪天我會發生什麼意外,必須提前把你以後的生活安排好。”

這才是一個成年人去愛的方式。弟弟的親情和愛情並不只是玫瑰花瓣和鉑金對戒,還包括這些繁瑣複雜的理財賬戶和保單。

任有和對未來想得很多,規劃得很遠,其中每一步都有哥哥的參與。

他想要在畢業之後跟哥哥一起去個沒人認識他們倆的地方,他要更改姓名,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然後小本創業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自由而公開地跟哥哥共同生活。如果必要,他們也可以選擇出國,去一個對同性相愛結婚比較寬容的城市,不能擁有自己的事業就為他人工作。

哥哥對他的每一步規劃都不反對,只是過不去母親那一關。兩兄弟長期不婚,母親那裡要怎麼辦?她已經有了一個充滿謊言、毫無幸福可言的婚姻,難道還要逼她接受兩個終生不婚的兒子?要去欺騙女人,對他們倆更不可能,無論道德還是感情層面都絕不接受。

任有和想到這個問題,也只能苦笑以對,必須承認即使是他也會有道德底線。自己母親身上的悲劇,他不可能再讓它降臨到另一個女性身上,哥哥接受他的底線也是不去傷害別的人。

但他們終究還是會傷害到第三人——他們自己的母親。

對她說還是不說,那是個天大的難題。雖然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們應該隱瞞她一輩子。

父親走了以後,母親對他們的關心明顯增多,每一週都會打來好幾個電話,也經常給他們匯錢。

每次接完母親的電話,任有家都會情緒低落,尤其被問到有沒有交女朋友、有沒有看中的物件之類。

主控權

臨近暑假,母親的電話變得更多,積極地遊說兄弟倆放假後去陪陪她,情緒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兩個人都察覺到這點,經過討論和時間上的調整,打算暑假的第一個週末過去,回電話跟她確認行程的時候,她對兩個兒子丟擲重型炸彈,“我要離婚了。”

兩兄弟都嚇了一跳,尤其任有家,那一刻心臟都差點跳出胸腔,無比擔心母親已經發現丈夫的醜事。任有和比他鎮定得多,立刻反問母親,“是不是孫玉青對你不好?”

“……也不是。其實……你們來了我再細說。”母親的語氣十分複雜,任有和一時之間不能肯定是怎麼回事,只能安撫著哥哥走一步算一步。

出發前的那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