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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好了,回去有你們的賞;伺候不好,我讓人活扒了你們的皮。聽見沒有?”

小兵們立刻一起行了軍禮,直著嗓子喊口號:“聽見了!”

馬從戎滿意的一點頭,轉身要向顧承喜告辭。然而在他說話之前,顧承喜忽然開了口,聲音含混嘶啞的幾不可辨:“督理……大帥是要回北京了?”

馬從戎答道:“沒錯,今天就走。你還有話要和大帥講嗎?”

顧承喜搖了搖頭,聲音低而疲憊:“勞您替我給大帥帶句話,就說……就說祝他路上平安。”

馬從戎把話帶給了霍相貞。

其時霍相貞正站在一匹戰馬旁,雙手託著白摩尼的屁股往上推。白摩尼下馬利索上馬難,如今因為有人照顧他了,所以他越發難上加難。聽了馬從戎的話,霍相貞不露聲色的一皺眉頭,然後雙手加了力氣:“你給我快點兒!”

白摩尼顫悠悠的坐上了馬鞍子:“你少催我!越催越慌!”

9、小理髮匠 。。。

霍相貞先騎馬出山,再改乘汽車進大縣城,最後在大縣城的火車站上了專列,他帶著他的一大票親信回了北京城。

到家後的第一天,他先去了趟外國醫院。在外國醫院裡,他照了愛克斯光片,又抽了一管子血做化驗。白摩尼和馬從戎都很贊同他的行為——畢竟是在髒地方混了小半個月,當時身上還帶著皮肉傷。萬一糊里糊塗的染上了病,可不是玩的。

其實霍相貞只是不放心顧承喜。他不清楚顧承喜的過往,但是一個下等人,又沒老婆,怎麼想都不會守身如玉。在遇到他之前,誰知道顧承喜和什麼骯髒東西廝混過?

檢查的結果讓他鬆了一口氣。他不但依然健康,甚至連分量都沒有減。顧承喜喂他喂得足,伙食的好壞姑且不論,總之不會讓他捱餓。

巍巍然的坐在大書房裡,霍相貞憑空生出了一種“完璧歸趙”的感覺。

大下午的,白摩尼穿著件貂皮褂子,小門神似的進了霍府。單手拎著一隻鋥亮的小皮箱,他歡天喜地,一路蹦跳著往裡走。及至進了霍相貞日常起居的小樓,他迎面又遇見了馬從戎。

他最煩馬從戎,然而登門一百次,有九十九次能和馬從戎打照面,他自己都奇怪,簡直氣得要笑。馬從戎今天脫了軍服,改穿一身藏藍長袍,本來就是苗苗條條的高身量,如今卸了武裝,看著越發從容瀟灑,簡直帶了幾分富貴氣。笑眯眯的看著白摩尼,他把腰背挺得筆直,正是個要和白摩尼分庭抗禮的架勢:“白少爺來了?”

白摩尼不怠慢他,不是不想,是不敢。但是要說多麼怕他,也完全不至於。馬從戎笑,他也笑,笑得比馬從戎更天真更歡暢:“馬副官,你這幾天出門沒有?嗬!外面這叫一個冷啊,我都穿成這樣了,一下汽車還是要打哆嗦。”

一邊說,他一邊往樓上跑,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是個大號頑童的德行,並且還有點恃寵而驕的撒賴相,讓馬從戎沒法認真的去攔他。他早看出來了,馬從戎想給他立規矩,想在他和霍相貞之間鎖一道門,鑰匙由馬從戎自己攥著。但是他不打算讓馬從戎得逞——馬從戎算是什麼東西?他從小跟著霍相貞一起長大的,他差一點就成了霍相貞的小舅子。難道他想見霍相貞,還得馬從戎批准嗎?

連說帶笑的衝上了二樓,他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大哥。馬從戎轉身看著他表演,直等他一隻腳踏上二樓的地毯了,他才慢悠悠的開了口:“白少爺啊,大爺上午去了總統府,如今還沒回來呢!”

白摩尼背對著馬從戎剎住了腳步。臉上笑容僵了一下,隨即重新活泛:“嗨!你不早說!”他原地做了個向後轉,依舊是一臉喜氣洋洋的小春風:“那沒辦法,他不在,我一個人邊玩邊等吧!”

不等馬從戎回答,他拐進走廊繼續衝鋒,大模大樣的直接進了霍相貞的臥室。整棟樓全通著暖氣管子,臥室裡尤其是溫暖如春,並且是晚春。放下皮箱脫了衣裳,他自己給自己鋪床展被。被子是羽絨被,又輕又軟又蓬鬆,像一朵雲包裹了他。他躺好了,又把臉在枕頭上蹭了蹭。這是他的特權,他知道自己在霍相貞的心中與眾不同,也許是沾了靈機的光,也許不是,他希望不是。

天冷,越發顯出了熱被窩的可貴。他懶洋洋的閉了眼睛,睡得香甜而又纏綿。然而在夢裡忽然打了個激靈,他一睜眼,正好看到了剛剛進門的霍相貞。

霍相貞向大床上掃了一眼,掃得心不在焉。白摩尼看出他氣色不善,立刻加了小心:“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相貞坐到了床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