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沒開大電燈,只在床頭牆上亮了一陣幽幽的小壁燈。霍相貞整整齊齊的穿著睡衣睡褲,盤腿坐在大床正中央,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聽了他的話,霍相貞沒言語,只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火辣辣的,簡直帶了力道,能把人看得一震。
馬從戎走到床邊站住了,雙手摸上腰間衣帶,他略一猶豫,隨即把心一橫,解開了衣帶。衣帶一鬆,睡袍從上到下也就一起鬆了。低頭脫下睡袍放到床尾,他也紅了臉。單腿跪上床沿,他的喉嚨發緊,手也發抖,擠出聲音說道:“大爺也脫了吧。”
霍相貞依舊是一言不發,垂下頭一粒一粒的解紐扣。先脫睡衣,再脫睡褲。脫完之後往被窩裡一鑽,他又只露出了個腦袋。
他鑽了,馬從戎正是害羞,見狀也跟著躲進了被窩。沒等他轉向霍相貞說話,耳邊“呼”的起了風聲,卻是霍相貞在被窩中興風作浪,一個翻身把他壓到了身下。像上次一樣緊緊摟住了他,霍相貞低下頭,在他耳邊喘成了一匹巨大的野獸。而馬從戎本是有備而來,可在他猛然衝撞的一剎那間,還是緊閉雙眼一抬頭,痛苦得幾乎魂飛魄散。而霍相貞本來就有力氣,這回越發力大無窮。他甩著汗珠子拼了命的衝撞,恨不能攪亂了對方的五臟六腑。怎麼著都是不夠勁,怎麼著都是不過癮,他激動得恨不能直接碾碎了馬從戎。
等到了最後關頭,他興奮的緊緊抓住了馬從戎的肩膀,同時發了瘋似的使勁往深處頂。馬從戎湣�鷙��乃盜司涫裁矗��裁惶�濉�
最後坍塌似的趴在了馬從戎身上,他把汗淋淋的額頭抵上了對方的後腦勺。手臂是鬆開了,可分量依然在,馬從戎被他壓得一動都不能動,只能氣若游絲的重複了方才的話:“我要死了……”
他帶著哭腔,細細的呻吟:“死了……”
小蟲子似的從霍相貞身下爬出來,他向床下探出一截細長雪白的腰身,屁股大腿還被霍相貞壓著。費力的抽出一條腿,他半死不活的蹬了霍相貞一腳。
霍相貞沉重的翻到一旁,給了他一條活路。而他趴在床邊喘了半天的氣,等到頭腦中的轟鳴漸漸弱了,胸臆之間也暢快了,才踉蹌著下了床。兩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塌糊塗,他赤手空拳的,擦也沒法擦,抹也沒法抹,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死裡逃生的馬從戎站在床邊,只感覺眼前這一切都是不可收拾,要是誰能遞給自己一個手巾卷就好了。
霍相貞這臥室連著個小小的衛生間。馬從戎彎著腰拖著腿,一步一步的挪了進去。擰了一條大毛巾走出來,他先給霍相貞揩拭了一番,然後一手舀著毛巾,一手撐在床上,他低頭向霍相貞問道:“大爺,這事兒……舒不舒服?”
霍相貞一直是個若有所思的疲憊模樣,此刻聽了這話,他轉向馬從戎,先是慢而認真的一點頭,隨即垂下眼簾,顯出了很長的睫毛:“舒服。”
馬從戎苦笑了一下:“您是舒服了,我可差點兒活活送了命。”
霍相貞看了馬從戎方才的步態,就知道他是受了苦,但是因為從來沒對馬從戎說過軟話,所以他默然無語,只把這事記在了心裡。而馬從戎見他半閉著眼睛不言語,也就不再自討沒趣。潦草的將自己也擦了擦,他披上睡袍舀著髒毛巾,扶著牆壁一點一點的彎腰挪出去了。
他走得頭也不回,不知道霍相貞眨巴著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的背影看。及至他關門出去了,霍相貞抬手關了壁燈,然後伸胳膊伸腿的擺成了個“大”字。這回真是心滿意足了,簡直連呼吸都是清涼的。馬從戎功不可沒,霍相貞決心以後對他要好一點,即便他是爛泥扶不上牆,也認了。
馬從戎下樓回房,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自己清洗乾淨。哼哼呀呀的回到床上,他一是感嘆自己熬過了一關,並且性命還在,也沒受傷;二是犯著嘀咕,不知道自己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到底值不值得。頗為艱難的翻了個身,他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心想下次大爺要是還想用我,我幹不幹呢?大爺這套床上功夫,可真是要人命啊!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他的劫》中的眾位人物,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至此告一段落,所以文章也就結束了。接下來他們會過上幾年安穩平淡的生活。這一段太平日子結束後,在動盪的戰爭時代中,他們當然還會聚首,但那就是另一個複雜的新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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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結束後,因為我近來可能會漸漸的忙起來,所以暫時先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