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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烙鐵插在一爐火炭之中,燒成紅亮顏色。顧承喜抄起烙鐵,向上啐了一口唾沫。狠勁從他的心裡往頭頂攻。咬牙切齒的,他終於低聲又開了口:“說,你是受了誰的主使?”

然後,他向刺客伸出了手。烙鐵尖端逼近了刺客的眼睛,灼人的熱氣繚繞了刺客的面板。刺客終於哆嗦著作了回答:“我說……我說……”

十分鐘後,顧承喜出了牢房,見了霍相貞。

因為部下士兵中出了內奸,所以他臊眉耷眼的,簡直不好意思正視霍相貞:“大帥,問清楚了。這人有個弟弟,也是當兵的。他弟弟的上司叫李子睿,是連毅手下的特務連連長。前一陣子越獄跑了的李子明,是李子睿的大哥。是在過年的時候,他弟弟奉李子睿的命令找上了他。”

霍相貞聽到這裡,十分平靜:“然後呢?”

顧承喜遲疑著說道:“李子睿先給了他一百大洋,又向他許諾,說是一旦事成,再謝他……一萬大洋。”

霍相貞一拍桌子:“他媽的!我的命就值一萬大洋?”

顧承喜躬了身:“大帥,是我的錯。”

霍相貞撩了他一眼:“我讓你招兵,你給我招了個刺客,你自然有錯!”

顧承喜的呼吸有些亂:“大帥懲罰我吧。”

霍相貞向前探了身:“你以為你逃得過嗎?顧團長?”

翌日上午,刺客被砍了腦袋。替罪羊們各自得了幾塊錢,有驚無險的恢復了自由。霍相貞論功行賞,參謀長發了大財,趙良武和杜國風也發了小財,唯有顧承喜不但被罰了半年的餉錢,並且還被關了三天的禁閉。

獨自坐在不見天日的小屋子裡,他無所事事,長久的擺弄著一隻領帶夾子。霍相貞不要了的領帶夾子,被他換了個小彈簧,還能接著用。可惜他難得穿西裝,想用也用不上,只好是貼身揣著,沒事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將領帶夾子送到唇邊吻了一下,他心裡火燒火燎的著急。霍相貞不是他想見就可以見的,三天的光陰,就這麼被他浪費在了禁閉室裡。

況且三天過後,他能否保持住先前的地位,也是一樁懸案。霍相貞一直當他是個上進要強的典範,結果他當眾打了霍相貞的臉——他連刺客都招進隊伍裡了,往後霍相貞還怎麼對著眾人誇他抬他?

三天的工夫,顧承喜上了大火,不但愁出了後背上兩個大火癤子,而且嘴唇上也生了瘡。

57、呆子

顧承喜出了禁閉室,問人第一句話就是“大帥走了嗎”。

前來給他自由的人,乃是參謀長。參謀長這幾天春風得意,見誰都是笑微微的,並且滿面紅光:“沒走,還在城裡呢。顧團長,你這嘴——”

顧承喜“唉”了一聲:“我上火嘛!誰攤上這事誰不愁啊?”

參謀長領著他往外走:“別怕別怕,餉錢也罰了,禁閉也關了,不能再有別的事兒了。”

顧承喜垂頭喪氣:“參謀長,承你吉言。早知會有今天這麼一場,我就應該提前找你給我算一卦。”

參謀長意氣風發的從鼻孔裡往外呼氣:“哼!這回你們知道老夫的本事了吧?”

顧承喜雙手合十對著他拜了拜:“閣下簡直就是半仙之體、諸葛再世。往後逢年過節,我一定上參謀處給你老人家磕頭敬香。”

參謀長感覺他這不是好話,於是當場罵道:“滾你的蛋!”

顧承喜洗了臉,梳了頭,換了整潔的軍裝。嘴角的瘡是沒辦法遮掩了,只能由著它紅豔豔的像是要開花。自己對著鏡子照了照,他發現自己面無血色,居然帶了一點病容。心中不由得生了感慨,他想平安真是了不得,自己這樣鐵打的體格,竟會禁不住他的一怒一罰。

稀里呼嚕的喝了一碗熱粥,他像匹野馬似的跑出軍營,進城去了。

在霍宅大門口,顧承喜遇到了元滿。

元滿蹲在地上,正在逗一條小狗。忽然見他來了,便起身笑著打了招呼。顧承喜把他拉扯到一旁,悄聲問道:“大帥在不在?”

元滿愣頭愣腦的答道:“在啊!”

顧承喜又問:“心情好不好?”

元滿遲疑著搖了頭,然後壓低聲音答道:“大帥上午在營裡騎炮筒子,硌著蛋了,好像是挺疼,下午一直沒出門,自己在屋裡喝茶呢!”

顧承喜思索著說道:“蛋疼……他這兩天鬧脾氣了嗎?”

元滿立刻擺了手:“那沒有,這兩天他一直挺高興的。”

顧承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副官長,勞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