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嗚咽著,在清晨的寒洌白汽中緩緩向前開去。
蘇州雖離上海不算太遠,卻並無半分上海的奢糜醉歡之氣,江南水鄉的冬景清恬安然。
平江與山塘兩條河穿市繞城而過,寒樹照水,炊煙人家,脈脈搖槳聲清脆擊碎一河綠波白影。
入耳的皆是溫柔的吳儂軟語,叫賣宛轉如歌,織成一片繁華喧囂的韻腳。
姑蘇城外地寒山寺,是否仍在等千年前的夜半鐘聲、歸人客船?
抵達的時刻比想象中的提前了許多,下午日頭還未西沉,便已經到了蘇州車站。
柳陌紅披著凌霄城硬是給他披上地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出了站仍是覺得冷。
“叫了你穿多點了。”
凌霄城無奈搖頭,伸手替他繫緊披風的錦繩:“蘇州不比上海,沒過兩天估計就要下雪了。”
蘇州向來是凌家的地盤,凌雙年對當地的風物偏愛有加,連晚年也欽點了此處頤養天年。正因如此,車站外五步便有一個持槍沉默的淩氏侍衛,站得筆直地等著他們。
“兩年沒回來,排場還是這麼大。”
楊海興奮地搓手:“不過蘇州的冬天可是越來越冷了。”
“楊大哥,你也是蘇州人啊?”
柳陌紅好奇地問道。
“那可不,我可是如假包換地本地人。”楊海嘿嘿一笑,捏著嗓子來了句:“那一答可是湖山石邊;這一答似牡丹亭畔……像不像?”
他意猶未盡地又唱了兩句。
“你的手下都在看著你。”
凌霄城淡淡道。
楊海立馬清了清嗓子,嚴肅道:“將軍,您要體諒屬下的思鄉之情。”
“楊海,你又平貧什麼呢。”
遠遠地便聽到一把嬌軟女聲,柳陌紅覺得耳熟,偏過頭去看,果真是凌慕顏。
“二小姐。”楊海笑道:“您怎麼來了?”
“家裡有人等不及了,讓我來接你們。”凌慕顏促狹道:“大哥要明天才回來。”
“凌……淩小姐。”
柳陌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叫人。
“怎麼還叫得這麼生分。”凌慕顏笑眯眯的把臉伸過來:“跟著霄城一起叫姐姐啊。”
“我……”
果不其然地又紅了臉,窘迫地望向凌霄城。
“好了。”見不得除自己以外的人逗他,凌霄城開口道:“上車吧。”
“你們運氣好。”凌慕顏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