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有的錯,都是從那一天開始。
我還記得,他告訴過我,那艘船的名字是,天上之風。
天上之風,蕩蕩不定,人生於世,不得長生。
“不老不死,不生不滅。”琅�Φ眉�峒�洌�霸偌由鍁宄捍可疲�慍薔��!�
這就是你的罪。
“不會愛上你,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尤尼恩……林未憂。”
我聽見自己的眼淚汩汩地滾落下來。
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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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殘忍。”
他點點頭,眉宇之間似乎有點憂悒,“抱歉,那麼……再見。”
再見。
以吻封緘,一句再見。
你究竟教懂了我什麼呢,蘭蕤。
在今夜我這樣問他。他無言地抱緊我,吻與淚水一併滑落,是溫暖的露珠,無法停留在凋零的花瓣,帶來無邊無際的恐懼。深深籠罩過來的,是不可告人的陰影與神秘,寂寞與空虛。
那種致命的虛無感。
我張開嘴唇,無法呼救,不能呼吸。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從未見過他的淚。十年來他就像個不會哭泣的人,太過完美與堅定,那只有人偶抑或神明才能做到。
他埋在我懷裡,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胸口洇溼的感覺驗證著猜測。
幻覺業已打破。所有的完美都已碎裂。
他給了我那麼多,最後只剩空虛。
我輕輕地告訴他,“蘭蕤,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呢。”
他顫抖著收緊手臂,愈抱愈緊,卻不敢抬頭。
我錯了呢。
其實,從未有一次,我能成功地與他的完美主義為敵。
蘭蕤,你愛我,又有何用。
我不知自己如何能這般鎮定,扶起他的臉,近在毫釐,那雙在淚光裡瀲灩如晴空的瞳孔,我閉上眼睛,吻上去。
我知道的啊,蘭蕤。
你愛我,而我也愛著你。
只是,又有何用。
就像我們無法面對,甚至不敢承認的那些。
就像你終究搶先輸掉這一局。
就像我的永恆原本就不該照耀你日漸的枯萎。
就像林未憂這一生中,絕不會只有一個蕭未央。
就像你終於要離我而去,而我也要離你而去。
掌心裡是他俊俏清新的臉龐,淚痕中一個溫柔的笑。
溫柔,包容,深深刺痛又溫暖著我,是那樣洞悉一切的微笑,溫柔得像一束光,像他尾指上的銀指環折射出的淡淡月華。
那個笑,宛如初見。
如千帆過盡之處,你翩然來臨。
我可以這樣說麼。
你一生中最好的時光,是我長久生命裡最曲折的一段難忘。
我看著他安靜地微笑了。
掌心攏住他的呼吸,是玉石的顏色,晶瑩清透,碧綠水潤,凝結成久久不散的霧嵐,極盡清涼。
那一夜我走出庭園就看到漫天不散的雪光,然後枝頭就已不再綻放櫻朵。
白衣年少的吸血鬼在樹下對我綻開一個最甜美的笑容。
“來。”
他笑著說。
“跟我走吧。”
當千帆過盡 你翩然來臨
我將藏起所有的酸辛
只是 在白蘋洲上啊 白蘋洲上
那如雲霧般依舊漂浮著的
是我一絲淡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