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聿禮爬爬頭髮,打了個呵欠,「太吵了,睡不著。」
夏日海瞟了他一眼,恨得牙癢癢,「瘟神。」
馮聿禮頓了一下,無辜的聳聳肩,指著容旭燁,「他害的,不是我的錯。」
「他?」夏日海比著容旭燁,一臉疑問加上不敢置信,後者也疑問的看向愛人,隨後又瞭然的轉回來,接過寧紫越遞過來的筆和資料。
「他知道我只會破壞、不懂建設,還讓我進廚房,怪誰?當然怪他啊。何況他已經承諾要賠償你所有損失,你還氣什麼?學長。」
馮聿禮跑到吧檯裡,開啟小冰箱,拿出果汁倒了八分滿,加了三塊冰塊,搖了搖,然後回到容旭燁身邊坐下。
夏日海皮笑肉不笑,「還真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更超過的事情都做了,這算什麼?」
馮聿禮拿起滷肉飯,開啟筷子,先夾了一筷子燙青菜塞入嘴巴,再扒了幾口飯,手肘推推愛人,「你不吃?」
容旭燁看了他一眼,抽起一張衛生紙遞給他,「等一下。」
馮聿禮眼睛笑咪咪的嘟起油膩紅唇,容旭燁放下筆,將衛生紙折了兩折,幫他擦掉油漬。見到這情況,另外兩人一個見怪不怪,一個下巴差點脫臼。
「哇,阿燁,你什麼時候從老大淪落成小弟?」
馮聿禮嚥下後,得意地橫他一眼,咬進了鳳梨蝦球,含糊不清地問:「喂,我們老闆要找我,我要去嗎?」
「一起來,就吃個飯。」容旭燁將資料跟筆放到一邊,拿起空碗先舀了半碗湯,徐緩優雅的喝起來。
馮聿禮唇邊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維持不到一秒鐘就消失,「欸,容先生,我以後該怎麼辦?容家呢,我恐怕是回不去了。」
寧紫越攏了攏資料,「容先生已經安排好了,你裝作奸細不過是引蛇出洞的誘餌,你和警方沒什麼關係,有關係的是二爺。」
馮聿禮挑眉,「苦肉計?」
寧紫越涼涼地補充:「不過你在我們這邊白了,在警方那裡就黑了。」
馮聿禮眼尾掃了下愛人,然後聳肩,「無所謂,我已經知道什麼對我而言才是重要的,我只在乎在容家有沒有我容身之處,其他的……」他淡然一笑,那笑容跟容旭燁有幾分相似,「人嘛,總不能太貪心。」
容旭燁放下碗,拍拍他的腿,才拿起飯,緩慢的進食。
馮聿禮看了看他,臉色忽然正經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他有一分鐘之久。
容旭燁還沒有作聲,夏日海先好奇地開口:「你在看什麼?」
馮聿禮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有個問題很早之前就想問了。」
「什麼問題?」容旭燁吞下食物後,表情淡漠地開口詢問完,才夾了一口牛肉送入口中。
「旭燁,你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容旭燁咀嚼的動作頓了下,他搖搖頭,又加快咀嚼地將嘴裡的食物吞下。
才要開口,對方卻爆出一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
「你看看你吃飯像個娘兒們,卻又要在兄弟面前裝出那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樣子,我覺得你這老大當得真的很辛苦耶。」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陷入呆滯。
夏日海首先爆笑出聲,連一向冷漠的寧紫越唇角也有掩藏不住的笑意,不過反觀容老大,閉了閉眼,默不作聲地繼續進食,好像沒聽見一樣。
反正,很早以前他裝聾作啞的功夫已經修練得爐火純青,無人能敵。
飯局結束之後,馮聿禮先一步走出電梯,在知名飯店的地下室停車場筆直地走向自家車子。
說時遲、那時快,馮聿禮眼尾黑影一閃,他警覺地往後退了半步的腳硬生生地收回,下一秒,被人槍抵著太陽穴,手臂橫在自己脖子上。
「走。」那個人扣著自己脖子,馮聿禮不驚不懼,笑笑地舉起雙手,被擺佈著面向朝自己衝過來的男人和警官。
「站住,別動。」太陽穴上的槍口離了馮聿禮的肌膚,警告性的掃著對面兩人,然後又回到原位。
「容英,你放開他!」容旭燁停住腳步,淡漠的臉罕見地往下沉,聲音比平日重了幾分。
容英手臂緊箍住他的脖子,槍指向容旭燁,憤怒地對著他咆哮:「你,都是因為你,為什麼你就這麼不知好歹?你不想做白粉的生意,也不讓人做,還把我爸關進監牢,好歹他也是你二叔,我要為我爸報仇。」
「今天進監牢的人不是二叔,就是我,是他先不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