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第幾次了……?
面無表情的駐足玄關,尹紊一點也不意外會在自家鞋架上頭,看到屬於小柳清也的鞋子。
十二月,是蔚心學生會最為忙碌時期之一,因為,它們必須從月初就開始正式著手佈署於十二月二十三號舉行的聖誕舞會,正如臺灣支部的蔚心,這種情形,在日本支部也不會有所例外,甚至,在十一月下旬時,日方學生已便馬不停蹄地在校內四處奔波、檢視各項準備工作。
所以,身為大學部學生會會長的小柳清也,在這時間,應該是忙得連喘個氣都嫌奢侈;去年還待在臺灣蔚心的澄羽就是這樣,一天睡不滿六個小時,一直到平安夜那晚,才能夠好好地睡上一覺。
照理說,應該是這樣子才對。但,事實上,從進入學生會忙碌期的十二月初起,他卻三天兩頭的便在家見到屬於小柳清也的鞋子!
大學部的學生會會長有這麼多空閒時間嗎?
沒有,從小柳理緒身上就可以知道了;為了這次的聖誕舞會,身為劍道社社長的她,連社團例行比賽都沒辦法出席。
高中部都忙成這樣子了,更何況是這次擔任主辦地位的大學部?可是,小柳清也卻好象很閒似的老往這裡跑──
小柳清也說,他是為了想讓這次的聖誕舞會盡善盡美,所以才會和曾在臺灣連任數年副會長一職的澄羽商量聖誕舞會的相關事宜。
很正當的理由,可是,有必要每次都待到十一、二點,甚至是三不五時的留在這兒過夜嗎?
沒有!根本就沒有這種必要!!
可是,澄羽對這種情形卻什麼話也不說,總是和小柳清也兩個人獨處,甚至……不願他陪著。
雖然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子的事實,不過,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好幾天了。
澄羽說,學生會的事情很無聊,不想讓他跟著他們一塊兒累,所以,總是在用完晚餐後,就把自己和小柳清也關在書房裡頭。
說關並不為過,因為,一個晚上,兩個人除了出來泡個咖啡、上個廁所以外,其它時間,就窩在書房裡頭──為什麼,澄羽就是不讓他陪在身邊?
就算他沒辦法幫上什麼大忙,至少,他也可以幫他們整理資料、準備點心宵夜呀,為什麼要將他排除在外?為什麼……為什麼澄羽就是要把他和他們兩個隔離開來!
閉了閉眼,尹紊累積多日的委屈,逐漸在體內發酵。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就算相信澄羽,就算澄羽也不只一次向他軟言解釋,可是,他沒有辦法當做沒這回事。
門口有小柳清也的鞋子,客廳有小柳清也的厚外套,浴室有小柳清也專用的牙刷、毛巾,廚房有小柳清也的茶杯,而書房裡頭,有小柳清也……就算再怎麼想視而不見,小柳清也的影子還是無所不在!
他真的很不喜歡現在的情形……除了被澄羽冷落,被澄羽隔離在外之外,還有小柳清也的那種微笑──不曉得是不是他多心了,可是,小柳清也偶爾露出的那種微笑,就像是在向他示威、要他離澄羽遠點……
那種似乎散發著敵意的微笑,是他多心嗎?還是,小柳清也真的對澄羽有所企圖?
不過……不管小柳清也有或沒有,最終,他也只能在一邊看著。
因為,他只是澄羽撿回來的寵物。
他從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就算不只把澄羽視為主人、視為身體所有者,就算把澄羽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他的身份,依舊只是澄羽撿來的寵物、玩具──
他……他根本沒有資格對澄羽的所做所為有任何意見,就連抱怨的資格都沒有!
深深吸氣將過份激動的心緒壓抑下來,尹紊換上了室內鞋,走往傳出交談聲與笑聲的客廳。
「你回來了。」
向尹紊打招呼的,不是安澄羽,而是穿上外套,看似要出門的小柳清也。
疏遠而有禮的點了頭,尹紊繞過他,徑自走向嘴裡咬著塊仙貝的安澄羽,「我回來了。」
卡滋卡滋聲後,才是安澄羽的聲音,「歡迎回來。」然後,吞下仙貝的人在頸子掛上圍巾,穿上了外出的厚重大衣。
「要出去?」尹紊問了個答案已清楚擺在眼前的蠢問題。
「嗯,我們要去蔚心一趟,大概要到十一點才會回來,你可以先睡,不用幫我等門。」將大衣的扣子全扣起後,安澄羽才笨拙的整理圍巾。
我們……?
向安澄羽跨了一步,尹紊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動作俐落地為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