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涼颼颼的說:“大佬,拜託,這十三個月的探親許可證,可要三十萬,不是三十塊。”
齊蔚就在那裡自戀:“三十萬買我一年,還能還一張學位證,其實還是很值的。”
“喲,你mb喲,三十萬一年。”肖池接話損他。
“嘿嘿,一天一千都不到,算是給你大優惠。一定要珍惜。”總攻喜上眉梢。
齊蔚是很久沒這麼舒心的笑了。
聖誕回來以後,他的課業壓力一下子就大了起來。經常是大半夜了還在實驗室,有時候給肖池打電話都用的辦公室的電話。
總攻大人說,反正這裡電話國際長途隨便打,老闆付錢。但肖池也知道,那是他大半夜的還在實驗室裡等資料。很是辛苦,他能做的也就是說些自己這邊的事情,讓那頭疲憊的人聽著,放鬆放鬆。再多的,也愛莫能助。
五月的時候齊蔚去了第一個專業學術研討會。總攻難得的有點緊張,在那之前一個月就開始練習演講。有時候還拉著肖池做模擬。
那段時間肖池經常聽著齊蔚用倫敦腔說著火星文的內容,他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還是一遍遍的聽著,憑感覺的提些意見,比如幻燈片哪裡稍微完善下會更加的清楚吸引人。
五月後,齊蔚又開始了一項同美國高校的合作專案,休息了沒幾天,又開始在實驗室半夜了都不回家。
不過七八月的時候,齊蔚已經找到了讀博的狀態。一開始的那些緊張和不確定都慢慢的消失了,開始經常誇自己這個牛逼,那個也牛,提出的xx理論的新悖論,貌似大半年了全世界都找不出一個能辯駁他……。
肖池也就聽著他自戀,說些鼓勵的話。
同時,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著期待。
……
出國前,肖池曾經和齊蔚商量訂學生公寓的事情。
很快就被總攻大人言辭拒絕了。
齊蔚住了一年的學生公寓似乎對那裡忍無可忍。
“又亂,又吵,又貴。”三個詞。六個字。一拍子打死。“這事情你別操心,我學姐那邊有一戶很好的中國人家,只是離我們學校有點距離,不過做地鐵還是方便的。你來當來得和我住,難道我們分居的還不夠久?”
肖池聽了,也同意齊蔚的觀點。說房租他出一半。被齊蔚拒絕:“養媳婦是我的義務。”
於是肖爸肖媽問起他住宿的問題。肖池也就紅著臉說,和齊蔚住一塊。
爸媽這兩年又不是瞎子,對這兩個孩子,已經習慣了。肖媽媽以前一提到齊蔚臉上總是不樂意的,也總是沉默,這次卻一反常態的拉著肖池說:“你們兩個人,我也管不了,只是在外面相互要多照顧著點。爸媽都不在身邊,都擔心的。”
肖媽媽說著說著就哭了。抱著肖池,一直嗚咽著。
兒行千里母擔憂。肖池想到一年前齊蔚的媽媽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也是邊收拾邊抹眼淚。
自己這些日子也突然變得和爸媽不太能說話了。總覺得心裡很壓抑也很難受。
齊蔚卻安慰他說,當年他也是如此,所以那時候才逃去了廈門。生怕回去見到爸媽自己受不了。
這種想表達不捨,又怕最後一家三口感情失控的矛盾一直煎熬著肖池。直到走的那天。
在機場出境的門口,連爸爸都哭了。捏了捏肖池的肩膀,半天才說了一句:“爸爸為你驕傲。好好唸書,別給自己壓力太大。”
媽媽一直摟著爸爸,一遍遍的重複著:“到了給家裡來個電話。”
於是肖池帶著離開父母的感傷,又帶著要和愛人見面的欣喜,還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上了飛機。
心裡默唸著——新的人生要開始了。
從小都在爸媽眼皮子底下的肖池,還是第一次出遠門,而這一走,就是大半個地球外的小島上。
看著飛機上的實時地圖上的小飛機,一點點的往北方挪動,飛過了北京,飛過了內蒙古,飛進了俄羅斯境內……
要飛去的那個國家。雖然從齊蔚那裡已經有了很多的瞭解,雖然自己已經做了很多功課,但是……一切都還是陌生的。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喜歡上了齊蔚,不是因為那些可愛多而遇見的對方,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相愛了,不是因為齊蔚要選擇這樣的生活……
或許,在肖池的一生裡,他都不會想到要去另外一個國家,去唸書,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肖池盯著地圖累了。靠著衣服,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