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佈滿可恥印記。
昨夜男人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情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右手猛地狠狠揮上去,鏡子如蛛網般四裂開。
仍是不夠,男人的模樣讓他反胃,嘔了一會兒,吐不出來,修長的食指伸進喉嚨觸碰,吐了個天翻地覆,心裡卻莫名的有點舒適了。
蓮蓬頭下散出熱氣,很燙,鑽到水下衝刷得面板髮紅、發疼。
三個月前,醫院打來電話,通知費用已經全部用完,希望他趕快繳費,否則就強制病人出院。護工小玲的工資也早已拖欠了一個月。
身上只有可憐的幾千塊錢,全部繳納了進去,也只夠維持幾天而已。於是只能每天都到臨時演員聚集地蹲點,只要有人願意給角色他就接,不管演什麼,死屍也好,乞丐也好,只要給錢。
所幸今天接到大一點的角色,導演的要求有些高。演技這個東西對於他這個完全沒有學過演戲的普通人來說那是一個很難達到的高度,更何況他一向無心拍戲。
“卡卡卡!!那誰,你叫什麼名字?!”導演伸著一根手指,抖啊抖的指著季哲歡。
季哲歡沒有開口,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哪裡還有空回話。
“季哲歡。”有人湊近導演耳邊小聲報備。
“季……,那個叫季什麼的,你是在被追殺,不是在演死人!給點表情好嗎?!驚恐,害怕,被追殺的表情!”
季哲歡點了點頭,那導演一聲令下:“重來!”
“卡!季……,”
“季哲歡。”
“驚恐,驚恐!你知道什麼是驚恐嗎?他們抓到你你就會被殺,你要很害怕!而不是跟他們玩跑步比賽!”
“卡!季哲歡!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你耳朵是用來吃屎的嗎?!”
“季哲歡!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人?!哪個混蛋找你來的?!!”
“導演,他的外形很適合這個角色……。”招季哲歡進劇組的副導演小聲解釋。
“光張張臉有屁用啊?還不如拿來賣好賺錢!……”
一遍又一遍的NG,不堪入耳的語言一句又一句鑽進他的大腦,只能裝作聽不見。
他需要錢,病床上的兩個人需要錢才能將生命延續下去。承受不起失去,只有強撐。
幾千塊錢很快用完,拍戲的收入依舊入不敷出。好言好語說了半天,醫院才答應多緩幾天時間。只是心裡清楚,這只不過只是緩兵之計罷了。
煤氣灶上的小鍋裡水咕嚕咕嚕在翻騰,撕開一包泡麵放進去,加入所有的調料包。煮上兩分鐘,然後關掉火燜一會兒就好。
而今天煮了不到一分鐘,火就滅了,打了幾次仍是打不燃。氣得一腳踢在氣罐子上,液化氣用完了。
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接到戲。有戲拍的時候劇組一般都會管飯,現在他只能吃泡麵。而且是半個月前買回家的,今天他翻遍了所有口袋,加起來也只有幾十塊錢而已。
液化氣用完,只能用飲水機燒水泡泡麵,等待水開的同時。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時的寧靜,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號碼,掛掉,關機。
半年前出演了一部不入流的小電影的男配角。拍戲時身為副導演的徐滿金總是有意無意的幫助自己,他還有些心存感激。誰知在殺青的慶功宴上,那人不斷的給自己灌酒,湊到耳邊說一些不知所云的話。
傻子也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於是假借著上洗手間逃離了那場慶功宴。
餓著肚子在群演聚集地捱到下午,終於有人給了自己一個小角色,演一場戲裡一個官兵的頭子,是夜戲,要等天黑透以後才能拍。
拍完以後結了錢,200塊。
對於越欠越多的醫藥費來說,這點錢屁也不是,它甚至只夠換一罐液化氣。
在宵夜攤打包了大份炒麵,回到住處的小樓下,他餓了一天,腿有些發軟。被人猛的從身後抱住的時候,用力推了兩下才推開。
回過頭是徐滿金那張噁心的臉。二話不說就要上樓,又被他抱住,一掙扎,手裡的宵夜就掉在地上。
“喲,小季還沒吃飯吶?哥哥請你?”
“滾蛋。”
“別這麼無情嘛。”
“滾……”
“好吧,你……最近是不是挺缺錢的,我看你在聚集地那裡蹲了好幾天了,接到戲沒有?”
“不關你事。”
季哲歡沉聲吐出四個字。
“怎麼會不關我事呢?對了,下個月月初我要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