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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沾了血跡的衛霆,季哲歡的鼻子突然就酸了,眼眶有點熱。他沒有發現在面對衛霆時他的神情變了,語氣裡甚至帶了撒嬌意味:“你……不是走了嗎?”

心頭重重的一震,如潮水一般的內疚快要將他淹沒。但此時的情況不容他洩露這些情緒,開口回答歡歡的問題:“我沒有走,我只是……需要點時間。你看,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季哲歡聽到這話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再也強撐不住,軟倒在臺階上。

兩個人連忙伸手去扶,董博呈被他拒人千里的眼神狠狠的撞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

歡歡看起來很不好,他狠不下心。

“歡歡,把碎片扔了,來,我帶你回家。”衛霆靠近人柔聲的哄。

季哲歡輕輕點了頭,鬆開了緊握著瓷器碎片的左手,不疼,已經麻木了。緊跟著,他就到了一個溫暖的懷裡,熟悉的味道讓他安心,很困,慢慢閉上眼睛。

衛霆抱著人站起來往下走,客廳眾人又將他們圍起來,金一奇護在身前。衛霆回過頭,對著身後那個本該失魂落魄卻強忍情緒的男人開口:“你配不上他,你只會傷害他。”

這句話讓董博呈差點藏不住情緒,良久,他揮了揮手,衛霆就這麼在他的眼前,抱著曾經屬於他的歡歡離去了。

失了態,拳頭重重的落在柱子上,鮮血沿著柱身蜿蜒而下。

曾經……曾經歡歡是屬於他的。而現在的自己在他眼裡……大概就像一隻臭蟲那麼令人厭惡。

若是不曾擁有過,是不是就不會這麼不甘心了呢?

被撞得稍微有些變形的車上,金一奇開車,衛霆先把人放進車子,自己坐了進去將人摟進懷裡。開口對金一奇說:“去姚渝那裡。”

懷裡的人似乎睡著了,臉色是蒼白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衛霆攤開他受傷的左手,半凝固的血塊包裹著細碎的瓷器碎片凝在手掌心。大概是這動作弄疼了他,懷裡的人輕輕動了動。

衛霆幾乎要承受不住這愧疚,他錯了,他不該猶豫的,當初在李柏面前說得那麼信誓旦旦,遇事才發現旁觀者和當局者的區別。他不會再猶豫了,他承受不起失去歡歡的後果。

凌晨,姚渝喝完酒回了診所。他的診所如同他的家一般,很舒適,剛準備洗澡,急促的喇叭聲就在門口響了起來,透過窗子往外看,是熟悉的車子。

他開啟門,衛霆就把人抱進了診室。姚渝顧不得多問,先檢查最要緊,診斷的結果讓人鬆了一口氣。

“中了迷藥,睡一覺就好。”姚渝一邊取了消毒液給人沖洗手上的血跡,一邊準備鑷子給人夾出碎片,“會有點疼,按著他的手。”

衛霆點頭應了,眼裡只看得到病床上的人,姚渝看見人眼底的情愫,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集中注意力給人治療,這是個細活,急不得。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將人手掌心的碎片全部清洗乾淨,讓衛霆把人抱去病房輸上液,他才開口問:“是董博呈?”

衛霆注視著床上的人,點頭。

姚渝說出一句殘酷又現實的斷言:“衛霆,他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衛霆轉頭看他:“我不會後悔。”

姚渝口中的他指的是董博呈,床上半醒的人大概是誤解了,動了動手指,抵不過藥力,沉沉睡去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姚渝問。

衛霆彎腰替人掖了掖被子,指了指門口:“我們出去談。”

重新回到診室,姚渝給衛霆處理身上的傷,還好不太嚴重,只是傷了臉,要恢復兩天才行。

處理完傷口,姚渝衛霆那樣子也知道他沒法休息,帶人進會客室衝了兩杯咖啡,回頭就看見男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抵在太陽穴,手肘撐在膝上。衣服因為打架扯破了,沾著些血跡,不是他的,一向修剪得當的頭髮此時有些凌亂,明顯風度毫無形跡,甚至周身還散發著一絲落寞的味道。

姚渝走進了,將咖啡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去,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又戴上,問:“你想過後果嗎?”

這個問題把衛霆問住了,就著那個落寞的姿勢,搖了搖頭。

姚渝喝了一口咖啡提神,他從未見過他的老友這副樣子。衛霆和董博呈的對立,只要有季哲歡的存在,不管當時他說還是不說這都是無法避免的,現在他能做的只是開導一下這個男人,或許可以說是——男孩。自從和季哲歡戀愛後他就感覺到衛霆變了,變得不像在圈裡那樣成熟冷靜,反而像個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