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他這麼一兇,連哭也不敢了,低聲啜泣著。
經紀人這時又有些不忍了,他馬上就可以脫離這個泥潭,可一想到對方還要在這種複雜境遇下獨自一人走下去,就不禁為她的前途感到憂慮。
“你真得不做經紀了嗎?”另一個送行的人問,“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經紀人。”
他鼓起勇氣,“哥,你要跳到哪家公司,我跟你一起跳。”
經紀人苦笑,“不是我不想做,是由不得我做。我犯了這一行的大忌,已經沒有經紀公司會聘用我了。”
一旁的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兩個眼睛更紅了。
經紀人轉過身,極力不讓自己的情感外洩。他也剛三十歲,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曾以王牌經紀為目標而努力過,也幻想有朝一日自己的藝人能當上歌后影帝,站在頒獎臺上面對攝像機感謝自己的經紀。
然而今天,這一切都結束了,如果時間倒流,他會不會依然那麼衝動,連他自己都給不出答案。
帶著他的紙箱,經紀人一步步遠離了公司的大門,一抬手,停下來的不是計程車,而是一輛黑色轎車。
副駕駛上下來的人約有五十歲出頭,他彬彬有禮地衝經紀人一頷首,“請問是……先生嗎?”
經紀人並不意外對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的姓名和照片都登在今天的早報上,個人資料比通緝令還詳細。
“什麼事?”他狐疑地問。
老人遞過來一個A4大小的信封,經紀人接了,開啟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的手機也恰巧在這個時間響起,陌生來電,經紀人待鈴聲響到第三聲才接聽。
“哪位?”
“合同看到了嗎?”一個很奇怪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經紀人皺起眉,“你是什麼人?”
“如果你簽下合同,我就是你未來的僱主,反之我們就是陌生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看了今天的晨報。”
“看了你還敢籤我?”
“正是因為看了才會找到你,”那奇怪的聲音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籤,不過我想你一定清楚,如果你還想從事這一行,這大概是你能拿到的最後一份合同了。”
“你這算是威逼嗎?”經紀人覺得好笑,順口道,“那利誘呢?”
“利誘已經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了。”
經紀人迅速地瀏覽了一遍合同,在看到薪資一項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確定不是在耍我?這是整蠱節目吧,攝像機呢?”他左右張望。
“我想我沒有這種興趣。”
“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
“我會預支你一年的薪水,”老人恰到好處地遞上來另一個信封,裡面嵌著銀行卡,“而我的要求就是你即刻就要上崗。”
“這麼快?”經紀人依舊半信半疑,“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去一個地方,接一個人,他將是未來十年你要負責的藝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一個?”
“我要你全心全意地待他,上到工作安排,下到日常起居,都要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經紀人無語,“我是他經紀,還是他爹啊?”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成為他的家人。”
經紀人抬眼望天,“他叫什麼?”
“凌琅!有人保你,出來吧!”
經紀人被咣噹一聲鐵門響嚇得一震,他環顧四周,那個神秘人讓他來接人,可他從未想過是來看守所。
他的思緒飄回到十幾分鍾前——
“你確認他就是我要找的人?”經紀人反覆看了幾遍檔案也不敢相信自己未來要負責的藝人竟然是一個犯人。
“怎麼你要找誰連你自己都弄不清楚嗎?”警官反問。
經紀人直直地盯著檔案上的照片看,“他犯了什麼事兒?”
“故意傷人。”
“嚴重麼?”
警官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斷子絕孫腳,你說嚴不嚴重?”
經紀人立刻感到胯間隱隱作痛,想不到這個照片看上去全然無害的青年居然是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暴力分子。
“對方是什麼人?”
“這就不方便透露了。”
“那……他犯了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也能准許保釋?”
警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人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