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御過去把小孩兒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
“a,mu~”痴兒根本就不想靜下來,掙扎著踩著童御的大腿往上爬,軟乎乎的大腿站不非常穩當,痴兒小身板一歪,狠狠的親到了童御臉上,然後咯吱咯吱的笑個不停。
童御被逗樂了,乾脆遺忘了自己的工作,抱著小人兒玩耍起來,不經意間笑的異常好看。
“你說少爺和小少爺在書房玩?根本沒在工作還熬了一個通宵?!”老管家不可思議的看向二樓書房還亮著的燈,不知道是對少爺通宵達旦的熬夜表示詫異還是對少爺跟小少爺玩了那麼久表示驚奇。
繼而,老管家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也說不出什麼少爺的不是來,更沒這個資格去批評少爺的不是,微微側頭看向正前方童夫人和童老爺的墓碑,不禁悲從心來,老淚縱橫。
“老爺,夫人,我這把老骨頭在打懂事起就待在這間老宅裡,從來沒有出去外面過,現在終於有機會去外面看看了,還一去就去了國外,再也踩不到這熟悉的泥土了,童家這些個傭人,也算是跟了我一輩子了,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了,那些人和事都深深的刻進了骨子裡,現在一說要走,還真不是我這把老骨頭矯情,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眼淚順著老管家蒼老臉上的溝溝壑壑滑落下來,皮包骨頭的褶皺手指順著墓碑摩挲著,發出沙沙的響聲,老管家用目光戀戀不捨的掃視墓碑上慈祥的夫人和老爺的照片,想起剛來童家的時候,自己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稚兒,稚嫩而羞澀的牽著上一任老管家的手走進這座大莊園,那時候童家還沒這麼大的勢力,後山還不是童家的範圍,只是圍了一座大莊園,莊園裡住著一雙人,再那些意外還沒發生的時候,過著神仙伴侶般的生活,自己懵懵懂懂的跟著師傅學,一步一步的當上了管家,耗費了自己所有的青蔥歲月。
“老爺,我剛來童家老宅的日子就彷彿就在昨天,那些時候甚至還沒有少爺,您和夫人就坐在院子裡,相親相愛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清晰無比,但是不經意間,時光已逝去,這座莊園已經物是人非,什麼畫面都在記憶裡褪色,連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走了,不知道那些傭人知不知道少爺不喜歡吃太辣,少爺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時候那麼孤單,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照顧好他,呵呵,我還記得,少爺出生的時候第一個抱他的人就是我了,他那時候就非常擔心,從孃胎出來我剛抱起,他就緊張的踢腿,緊緊抓住我待在脖子上的玉佩不鬆手,十分擔心我一個沒抱穩摔了他。”
老管家不顧漸漸泛白的天空,依舊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的訴說過往,深情而嚮往,彷彿陷入了回憶,清晨的露水把他衣領處打溼一片,看得出來是在這待了很久了。旁邊的隨從沒聽見吩咐不敢動,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候著。
“少爺那時候才手臂那麼長,丁點兒大,後來越長越高,越來越調皮,哦,對,他不敢在老爺面前調皮,就是在夫人面前也是極其乖巧的,只一個人待在大廳寫完作業就愣愣的發呆,我偶爾給他一粒糖,他就那個欣喜啊,調皮的賴在我身上不下去,那時候、、、、”老管家緩緩的側頭看了過去,二樓書房的燈還是沒有關,天卻已經亮堂起來了。
“那時候少爺還沒那麼狠心,哦,不,不是狠心,是果斷,少爺小時候也只是個小頑皮,在您那邊不敢撒嬌就衝我撒嬌,經常找我要糖吃,我還不敢告訴您老,多麼可愛頑皮啊。”
灰濛濛的眼眸快要看不清遠方,老管家又把視線移回來,落在冰冷的,泛著露珠的墓碑上。
“少爺剛從F國回來的時候,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他也不親我了,有什麼想法都自己放心裡,誰也不說,現在公司出了亂子,他也什麼都不說,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一個人躲在書房看檔案的時候,心裡不知道得多著急,但是他偏要硬撐著,這方面跟老爺很像,倔的很吶。”
深深的感慨一聲,老管家終於正視從正東方徐徐升起的太陽,初冬的天氣,即使出了太陽,身上還是一陣一陣的泛著冷意。
“老爺,夫人,您看,這一聊,咱就聊了一整晚,一不小心時間就到了,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幫不了少爺什麼忙,還累贅了少爺,去F國是最好不過的了,咱時候也到了,跟童家的緣分也該盡了,是時候去外面看看,到處走走了。”
老管家臉上浮起一個別扭的笑容,勉強的讓人看不下去,然後撐著身子慢慢站起來,興許是坐了太久,老骨頭麻了,老管家一個不小心就滑了一下,沒站穩。
旁邊的隨從趕緊過來扶穩,低著頭扶老管家回屋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