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直到太陽的餘暉消失不見,初冬的寒冷偷偷的爬上了後背,讓人全身冷顫,後背鼓鼓的都是冷風。
畢竟是冬天來了。
嘀嘀嘀,童家百年老宅裡響起幾聲,大廳正上方的紅點不斷閃爍,本來歸於寂靜的老宅內悉悉索索的響起緊促的腳步聲,各個傭人都從老宅四處走出來,聚在門口等待。
老管家在傭人們自覺排好隊了,才最後姍姍來遲,站在隊伍前面等待少爺回來,大廳正上方閃爍的紅點是從山腳下傳來的警戒門衛處傳來的資訊,代表少爺回來了,童家各位都要準備迎接。
飛馳而來的車穩穩的停在門口,老管家眼觀四處耳聽八方,迅速走上去給少爺開門,童御大步跨下來,徑直往裡走,步伐帶風急速的刮過,雷電風行,旁邊車門也開啟,江助理和童傑童助理迅速的跟了下來,跟著童御大步大步的往裡走,臉色冷峻嚴肅。
老管家快速跟上,少爺下車的時候太快了,自己都沒看到他的臉色,不過從兩位助理的表情看來,少爺的心情一定算不上愉快,帶著的風都颳著冰冷。
幾位關鍵人物在分鐘之內迅速進入了書房,門口排排隊的傭人們有秩序的散開了。
“少爺。”老管家給每個人送上熱茶,這麼冰冷的氛圍迫切的需要熱茶暖和一下,然後從善如流的退下,順便打量了一下少爺的臉色,果然黑的不能再黑了,稜角鋒利而分明。
“等等。”在老管家離開之前,童御喚住了他,少爺不會是準備問小少爺的事吧?毫無波瀾的聲音明明不能聽出任何情緒,偏偏讓人覺得他口吻中帶著寒風,嘻嘻嘩嘩的凋零了所有花朵,讓老管家一把老骨頭還戰戰兢兢的。
“沒叫你,你就不要進來這裡。”
長撥出一口氣,老管家還沒有心理準備面對少爺,雖然那時遲早的事情,終於送口氣,這樣還是很好的,彎彎腰就退了出去。
“你們各自把今天幾個公司總經理的去留寫一下,並敘述一下理由。”童御冷冷的開口,透徹入骨的話讓兩位助理打心底發出寒顫,不由抬頭看向童御,卻發現童御竟然是低著頭在閱覽今天的那些資料,眼神都沒有給他們一個,被輕視的感覺讓人很難受。
相互對視一眼,兩位助理分別坐在沙發一頭,默默的拿出西裝外袋裡的鋼筆,悄無聲息的寫著什麼,遞到童御的右手邊。
“哦,你們倆是故意的吧?還是說你們默契到這個地步了?”
童御甩手把他倆的小冊子扔過去,挑眉不語看著他們,一個小冊子雋秀的字溫文儒雅,上面所有的總經理評語都是:留。而另一個小冊子上鋒利的字光芒四射,上面所有的總經理評語卻都是:撤。
截然不同的兩個答案,一個過於激烈,一個過於柔和,像唱雙簧一樣的配合默契,消極對抗上司,表情特別無賴。
“那好吧,童傑你什麼意思,全部留下,你沒看到今天那些人低三下四,戰戰兢兢的表情麼?這麼多爛帳擺在這裡,你是瞎了麼?童家養了你不說,還要養這麼多的蛀蟲麼?”童御聲音並不高,冷冷清清的語氣淡漠無比,但是用詞極其惡毒,風清雲淡的語氣硬是讓童傑心底一顫。
“不是。”童傑停頓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緩緩道來。“那些經理雖然做的不對,但是他們畢竟為童家的生意兢兢業業,做了那麼多成績,也不能忽略了,賬面上的錢缺口大的,你就稍作懲罰,以示警戒。”
童御不可思議的看著童傑,從公司偷款已經不是小問題了,虛報假賬更是不可原諒,怎麼到了童傑那裡就這麼清風淡雨、雞毛蒜皮呢,他心是多大啊,這樣都能容忍,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童御收回目光,眼睛緊緊的盯著手上那筆最大缺口的爛帳,這些做假賬的都功夫不到家,這麼大的缺口,也確實難為那位做假賬的師傅了。
“你說說,全部都撤掉是什麼意思。”
江助理幸災樂禍的衝童傑笑笑,自己在童少爺回國的第二天就知道他的性子絕對沒有他的年齡那麼無害,甚至說,這位童少爺非常的激進,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下手那叫一個快狠準,犀利到沒有人情味。
“牽扯到偷款、做假賬問題已經是人品問題了,能力再高,人品不行對公司來說也是禍害,這種蛀蟲是不能姑息的,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任何小懲戒都不能嚇到他們,更何況,童少爺已經殺雞儆猴了,這筆爛帳他們還是沒有補上,所以都撤了吧。”
淡淡的口氣怎麼就那麼欠揍呢,童傑忍不住壞了規矩的出口反駁,甚至是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