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看得哈哈大笑,“大娘,我大爺偶爾吃塊肉沒事的。”
張大爺不好意思地看著老伴,“我就是饞了,你平時都是讓我吃素,這好不容易有葷菜你也不讓我吃。”
“你高血脂,醫生不讓你吃肉。”張大娘堅持,對於老伴的身體她一向很重視。去年晨曦帶著他倆去城裡做全身體檢,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就是老頭子血脂稠,醫生讓注意飲食,吃清淡的。
“大娘,醫生的意思不是說不讓吃肉,而是讓大爺少吃點油,油脂攝入量超標才是血脂高的根本原因,”江銘誠微笑說道,“以後您做飯儘量煮、蒸、燉或者涼拌,少吃油炸的東西,肉儘量吃瘦肉,少吃肥肉。”
張大爺樂了,“你個老太婆,看看人家小江說的多有道理,整天讓我吃素,我不成了你放的羊了?”說著又伸筷子去夾那塊臘肉。
張大娘動作更快,一筷子夾住張大爺的筷子,“小江說的是煮的瘦肉,這臘肉太肥,還都是油,你不能吃,改天我給你煮肉吃。”
張大爺洩氣,這個改天不知是何時。不過,那塊肉最終還是被他夾走,只是放到了陽陽碗中。范陽陽“啊嗚”一口塞嘴裡嚼啊嚼,香噴噴的臘肉越嚼越香,張大爺摸了摸小孩的頭,蹲在一旁吃食的豆子流下了口水,汪,它不想吃肉湯泡饃,它也想吃肉,它沒有高血脂!
吃完飯,收拾乾淨桌子,張大娘攔著晨曦不讓他刷碗,說自己沒事幹,等一會兒自己去刷。晨曦知道大娘的好意,也就不再爭。
張大爺拿出喜歡的象棋,問道:“小江,會不會?”
江銘誠語帶保留道:“會一點,就是不太在行。”
“沒事,棋品好就行,棋藝可以慢慢練。”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張大爺很高興。
他平常不*出門,下棋的對手除了常來找他的吳老頭,就是陽陽。但是吳老頭棋品不好,常常悔棋不說,輸了還喜歡耍賴不承認。所以他就只好培養一個小對手,只不過這小對手棋藝稍顯稚嫩,而小對手他爸就更不行,一起下過幾次,他就發現晨曦的悟性還不如陽陽高。
江銘誠跟張大爺一人一個小馬紮,盯著地上鋪著的象棋盤。這棋盤子是張大爺自己鋸了塊木板,自己用陽陽的彩筆畫上的線,木頭棋子是多年來一直用的,棋子上面或紅或綠的油漆被磨得斷斷續續,張大爺自己做棋盤的也是因為原裝的棋紙已經破損。晨曦曾經提出要送給大爺一副新棋,但被拒絕了,張大爺念舊,說這副棋子用很多年,已經習慣。
范陽陽靠在江銘誠腿上,撐著下巴,認真地看兩人下棋,看到驚險的敵方就會不由自主地握緊小拳頭,但是不會開口提示,因為張爺爺教過他觀棋不語真君子。
而他背後不遠處,晨曦跟張大娘在聊天,老人*說話,但這年頭的年輕人,大多沒有耐心跟老人說話,嫌老人絮叨。晨曦卻能跟張大娘聊到一起,聽她說一些瑣碎的事。
范陽陽吃飽了犯食困,眼皮耷拉下來,趴在江銘誠膝蓋上睡著了。江銘誠不敢動怕驚醒他,弓著腰挪動棋子。
張大娘看了半天,喃喃說道:“我咋看陽陽長得更像小江哩?”
“大娘你說啥呢?”晨曦沒有聽清楚,順著大娘的視線看過去,他兒子已經睡著,呼吸綿長均勻,腮幫子隨著呼吸有規律地起伏,睡得十分安然。
江銘誠怕吵醒陽陽,所以下棋的動作小心翼翼,思考走下一步棋的時候,眉心輕輕皺起,薄唇抿成一道直線,睫毛下斂。從自己的方向看到的是江銘誠的側臉,最突出的就是他高挺的鼻樑,鼻頭尖尖的,鼻翼很薄,此時眼睛雖然向下看,但眼尾處卻是上挑,晨曦越看越心驚,連張大娘跟他說話也沒聽到,愣愣地盯著那一大一小。
又玩了一會兒,晨曦藉口到了該喝中藥的時間,就跟張大娘道別。小孩還沒醒,江銘誠抱在懷裡,跟著晨曦出門,張大爺跟江銘誠定下下次下棋的約定。
“你怎麼啦?”江銘誠出聲詢問,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不吭聲了。
晨曦此時正心亂如麻,迴避著他探來的眼神,敷衍地搖了搖頭:“嗯,沒事。”
江銘誠的疑惑加深,張大娘跟他說了什麼嗎?“晨曦,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有什麼難處都可以跟我講,我很樂意傾聽的。”雖然他更想說“我們已經是*人”。
“沒事,你別亂想,我沒事,”晨曦快速否認,卻讓江銘誠篤定一定有事。不過,他得慢慢來,不急於一時逼他。
晨曦開啟門,江銘誠把小孩放到他的小床上,晨曦回了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