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喘不上氣來，過了許久，他終於緩過勁來，說：“我有個朋友認識一家療養院的院長，曾聽他說這家療養院環境與設施都不錯，最主要是醫生與護工是國內最好的，到時候我聯絡聯絡，過段時間讓阿姨轉過去吧。”

“你別費心了，這兩年我經濟情況在逐步轉好，我也曾經提過讓她去接受更好的康復治療，可是她始終不同意，她說她捨不得那裡的朋友，和她們在一起，她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我考慮了一下，也覺得再先進的醫療手段，再優美的環境，給不了她愉悅的心情，一切等同空談，像她那樣的病，最主要是保持身心舒暢。”

見戚杭這麼說，顧承風也不再說什麼，車子一路向南開去，離開那座鋼筋水泥鑄成的牢籠，四周的景色變得豁然開朗起來，天空蔚藍一片，陽光普照大地，顧承風這才有了，春天來了的感覺。

顧承風心想，也許遠離城市的喧囂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從大路換到了小路，曲曲折折的，終於到了戚杭母親所在的那所療養院，果然不出意料的，療養院很偏僻，外觀看起來十分老舊，就是幾幢兩層小樓構建了一個院落，院落操場上有幾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矮板凳上開懷的聊天。

找了一個空位停好車，顧承風下車從後備箱中幫戚杭把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戚杭正在打電話，估計是找人過來搬東西。

果然不一會，就見不遠處走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孩帶著面臉笑意向他們走來，顧承風猜想應該是這裡的護工才是。

“戚杭，好久不見。”其中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笑著衝戚杭打招呼，看見顧承風站在他身旁，便衝他笑了笑說：“你好。”

另一個女孩什麼話也沒說，就笑著跟他們點了點頭，拎起一堆東西里面最重的行李箱就要走，戚杭連忙阻止她，“小江，你去拿水果和糕點，這個我來拎。”說著接過行李箱，對顧承風說：“承風，這位是小江，江嵐，這邊這位叫作李薇，她們都是這裡的護工，平時她們對我媽媽頗為照顧。”

顧承風先和江嵐握手，又和李薇握過手，才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叫顧承風，是……戚杭的好朋友。”

幾人寒暄一陣過後，戚杭問起他母親的情況，李薇答道：“伯母最近比較開朗，我們經常放你在臺上表演的影片給她看，她很開心呢，經常和我們聊你小時候的事情，吃飯和睡眠情況變好了，體重也增加了一些。”

“是嘛，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哪裡，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別站這裡聊了，咱們進去吧。”李薇提起東西往院子裡走去。

顧承風將其他比較輕的東西遞給江嵐，然後對戚杭說：“進去吧，代我向阿姨問聲好。”

江嵐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不解地問道：“顧先生不進去嗎？”

“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改天再來看望阿姨。”顧承風在別人面前說起慌來，應對自如。

江嵐雖然不理解為什麼人到了門口不進去的道理，但還是訥訥應了一應哦，也提著東西進了院子。

等兩人走遠了，戚杭深深看了一眼顧承風，隨即開口說：“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走進去。”

顧承風笑了笑，拍了拍戚杭的肩膀，故作輕鬆地說：“以後會有機會的，別糾結啦，趕緊去吧，別讓你媽等得太久了。”

戚杭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顧承風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笑著衝他揮了揮手，說：“趕緊走，這點路，還要演一出十八里相送不成。”

戚杭無奈，只好提了東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院子。

等到戚杭的身影漸斬消失遠去，顧承風才坐進車裡，從扶手箱中摸出昨天沒有拆包的香菸，拆開來抽出一支點上火，又覺得車裡空氣比較悶，於是下了車蹲在馬路牙子邊上吞雲吐霧。

顧承風此時此刻不作他想，只是專心致志的抽菸，儘量讓自己的心思放空，放空，再放空，這樣就不會感覺到心累了。

一支菸抽完，顧承風站起身，將菸頭丟到地上，狠狠用腳來回輾壓，一陣冷風吹來，他拉了拉風衣的領子，又坐回車裡，繫好安全帶，準備發動車子，恰巧此時手機響起，一看來電號碼，顧承風吃了一驚，連忙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按下接聽鍵。

穩了穩慌亂的心情，用平靜地聲音應道：“喂，怎麼了？是忘拿什麼東西了嗎？”

“我媽讓你上樓坐坐。”

電話裡戚杭的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一樣，雖然聽上去不帶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