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有著細小的喧囂聲,周圍好多人向我看來,眼中露出讚歎、羨慕的神情。
我笑著推拒了兩下,就想要站起來。
美女嘉賓:“最佳導演獎獲得者是——吳XX,吳導演!!!”
全場有一瞬間的寂靜,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人們歡呼雀躍,朝前排的吳導演看去,他站起來和同事們一一擁抱、握手,隨後在眾人的注目中,腳步穩健的走上領獎臺。
這位吳導演是我十分敬佩和欣賞的導演,電影風格強硬冷酷,在香港很受歡迎。他已經不年輕,但走上臺的背脊卻筆挺,步伐輕快,精神煥發。
我注視著他走上舞臺,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左冷禪推我:“大腳,怎麼傻了?”
我嘴巴張了張,收回目光。低頭一看,發現掌心疼痛。
左冷禪:“別一副呆樣,快鼓掌。這時候鏡頭對著你們呢。”
我渾身一凜,從剛才的錯愕中恢復過來。臉上露出微笑,響亮的鼓掌。
過了一會兒,左冷禪按住我的手:“行了,別鼓了。看你失落的樣子,不就丟了個導演獎麼,來年再戰,怕什麼。這個吳導演在香港都混了多少年了,他打敗你拿到獎項,一點都不奇怪。”
我緩緩點頭:“我知道。”
左冷禪:“那你還難過個什麼?”
我:“我……”
我抬頭看他一眼,鼻子一酸,雙眼竟然開始紅了。
左冷禪立刻慌了,無措的看看陳少豪,又開始往觀眾席瞄。我的手機一震,突然來了簡訊。
我把手機塞給左冷禪。他詫異:“大腳,你家狙神來的資訊,你不看?”
我搖頭,啞聲道:“沒臉看。”
左冷禪:“嘖,哥替你看。你家狙神說,獎項並不重要,盡力即可。在他眼裡,你就是最好的導演。”
我:“……”
左冷禪:“他會等你完成約定,讓你別急。”
我:“……”
左冷禪:“狙神還說夜宵親自給你剝蝦仁!哇靠大腳,好大的福利!”
我:“……”
陪在我身邊
之後的時間我過得茫茫然。
整臺頒獎禮在陳少豪演唱的《狼群》片尾曲中落幕,觀眾們大呼精彩,直到夜深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和來時不同,我身邊一下子少去了很多人。儘管因為《狼群》一片一舉包攬六項大獎,還是有很多同行簇擁在我們劇組周圍。但原本打算慶賀我得最佳導演獎的,都跑去慶賀別人了。
《狼群》大勝,陳少豪作為製片人最受熱捧,他要為劇組大擺慶功宴。我不想再應酬,所以揮揮手,推說不舒服,先走一步。
希望越高,失望越大。我算是親身領教一回。人好像突然從懸崖一落千丈,摔成碎片,渾身疼痛。
我不甘心。
我已經盡了全力。為了電影效果捨身忘死,為了電影製作殫精竭慮,為了院線宣傳四海奔波!明明已經賣座爆紅,明明大家都覺得我該拿到這個獎,為什麼卻丟了?
這滋味就好像看到一個人老是偷偷瞄你,覺得她一定暗戀你。當你打算和她開始一段戀情時,突然真相大白,這美女竟然喜歡的是別人!你看著她勾著別的男人的手臂飄飄然走了,留下你一人備受冷落。這感覺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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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和來時一樣西裝筆挺,腕戴鑽表,皮鞋鋥亮,一頭髮膠。只是歡呼的人群沒了,微笑沒了。
演藝圈就是這樣,一面光彩,一面寂寞。突然從繁華中抽身而出,那種瞬間寂靜下來的失落感令人渾身發寒。
夜深人靜,我一個人沉默的走出體育場。夜風有點涼。我抬頭仰望星空,清涼的空氣吸入肺腑,頭腦冷靜不少。想起黎安剛才在觀眾席,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剛想打電話,熟悉的味道已經跟了上來。
我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
我慢吞吞走了幾步,不用我說,黎安的五指已經伸進我掌心,和我十指交握。
他的手指很溫暖,也很有力量。輕握我掌心幾下,我的心情就好了不少。我回過頭看他,輕叫了一聲:“師父。我這回面子丟大了。”
黎安輕拍我腦袋:“沒有。你想太多了。”
我:“小獎拿了一堆,男主角沒拿,導演獎也沒拿。評委會玩兒我呢。”
黎安:“沒關係。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