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語閉上眼,“別說了,別說了,我原諒你。只要你撐下去,我就原諒你。”如果傷到如此地步,他的要求也只是卑微的哀求他的原諒,他又怎麼能不答應。路易維斯如釋重負地昏了過去。
肖默大致的檢查了一下,著實為路易維斯旺盛的生命力寒顫了一下,傾魅那傢伙,果然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居然把人整成了這副德性,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
衣服都黏在了面板上,撕下來的時候,都要帶下一塊肉。被釘入了四肢的銀針還不能立即取出來,胸口處中槍的部位,居然被墨語秉著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路易維斯雖然痛的冷汗直冒,但是神情卻好像愉悅。
“這個烙印?”肖默有些猶豫,路易維斯身上會容忍這種徽章嗎?
墨語順著肖默的手看去,血肉模糊的傷口印著兩個龍飛鳳舞的“上官”。
上官墨語。“去掉吧。”
路易維斯:“留下吧。”
上官墨語轉頭凝視著路易維斯瀲灩的紫眸。“留下吧。”路易維斯重複了一句。墨語看著路易維斯,好像要這樣看進這人心底,沉默了半晌,墨語終於開了口,“那就留下吧。”兩人都沉默,肖默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實在是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那步田地。
肖默替路易維斯撒上藥粉,墨語替路易維斯拭著頭上的冷汗,忍不住雙手發抖。他不報復了,原來所謂的報復不過傷人傷己。
“你要做什麼?”墨語問道。
“打電話,讓傑克他們呆在賓館裡,要不然訊息傳了出去,會很難辦。”路易維斯靠在墨語肩上語氣虛弱地道。“你都這樣了,算了吧。”墨語有些擔憂地道。
“不行。”路易維斯握著墨語的手,神情嚴肅,他好不容易盼到墨語的原諒,如果因為他的傷勢外傳,造成他們兵戎相見,他會崩潰的。即使病著,那個人的眼神卻強勢的駭人,墨語把手機遞到路易維斯手裡。
雖然疼的一張嘴就可能發出慘叫,路易維斯打電話的聲音,卻很平穩,有條不紊地交代了事情,又說還會消失幾天,一切事情,會用郵件通知,隨後便結束通話了。
訊號一斷,路易維斯就昏了過去,墨語這才發現,剛才還好好的手心,已經被抓爛了。
肖默眯著眼睛,看著路易維斯灰敗的臉色,墨語擔憂的表情。
“二少爺,你先出去吧,我會保住他的命的。”肖默保證道。
墨語搖了搖頭,“我呆在這就行了,你不用管我。”
肖默用手術刀割破路易維斯的衣服,一個個傷口的上藥,傷口其實都不深,但是多不勝數,胸口中槍部位,血肉翻卷,墨語凝視著路易維斯的睡容,是什麼力量,在那個男子傷到如此地步之後,還不放棄地祈求他的原諒。
傾魅站在大院裡,紫色的衣服隨風飛舞,臉上一派似笑非笑的神情。
“為什麼要折騰他?”上官墨言有些不明所以地問。他果然是太縱容這個人了,路易維斯這件事,傾魅居然都沒有向自己報告,如果不是沈奕揚及時趕到,路易維斯說不定就死在了上官家的刑堂裡。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麼對的起浩然。
“我看他居心不良嘛?而且他又易容,果然是個見不得人的。”傾魅笑靨如妖,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和死不悔改。
“你是故意的。”上官墨言黑著臉問,森然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
傾魅勾起嘴角,細長的眼角挑了起來。“難道家主不想這麼做嗎?”
“你太過分了。”墨言抱著雙臂,冷聲道。
“家主,除了他,二少爺不可能再對其他人動情了。”傾魅喃喃地道。
墨言抱著雙臂,眼睛裡寒光湧動,“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覺得,要徹底醫好傷口,除非把傷口割開,讓毒血流盡,別無它法。”傾魅眼神悠遠,眼神深處湧動這溫柔的光芒。
魔鬼與天使,墨言不知道為何這一刻會想到這個,面對傾魅,墨言有種說不清的感覺,這個男人居然可以將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繫於一身。
路易維斯睜開眼,雪白的天花板,柔軟的床鋪,提醒著他已經離開了那個地獄。身上的傷還叫囂著疼痛,路易維斯轉頭,看著墨語的睡容,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靜地相處了,如果這一身的傷,可以換到墨語回心轉意,那他寧願再傷的重一點。墨語閉著眼睛,眼睛下有一圈陰影,顯然昨天沒有睡好。
墨語幽幽轉醒,路易維斯有些緊張,嘶啞的喉嚨乾澀異常,心砰砰跳,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