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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沒有出現過。

若是一根手指算是十年,扳著手指算過來,大多數人連十根手指頭都扳不到。陸飛的爸爸已經不再年輕了,曾經精神矍鑠的臉龐,也被□的黑暗蒙上一層晦沉之氣。

就連笑的時候,都顯得很忐忑不安。

沒有夏志英的日子,真的好像過得快了很多很多倍。以前會偷偷留心他今天的著裝,是不是有穿了那雙淡灰色的襪子,還是又打了那條粉色的領帶。而現在呢,突然就覺得沒有什麼可期待了的。

轉眼到了七月,路上盡是些撐著陽傘,露著胳膊大腿的年輕小姑娘,太陽明晃晃的刺目,即使安安分分待在辦公室裡,也會覺得煩躁不安。

程維這段時間的情緒很不穩定,有時候一個人會抿著嘴站在落地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抽到後來肺部受不了,就一陣陣地咳嗽。

陸飛跟他並不能算太熟,所以也沒有過問。只是小心翼翼地處理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免得讓程維抓到把柄,狠狠扣掉大筆大筆血汗錢。

不過,其實陸飛過慮了。程維以前心情還不算太糟糕,才會有閒情挑刺找茬,尖酸刻薄。

現在的他,好像又恢復了最初見面的那樣,冷冷淡淡的,對什麼人都漠不關心。

就像一具行走的屍體似的,冰涼,麻木。除了必要的談吐,絕不再多說半句話。一坐下來,除了出神,就是抽菸。

莫雲一直對他很溫和很體貼,雖然夏志英說過,程維身邊不會有什麼好人。但是,每次莫雲毫無城府地把三爺的各種各樣劣跡對陸飛抖出來的時候,陸飛又會覺得,夏志英實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陸飛,你的信。”

值班小劉推門進來,陸飛從一堆檔案後面探出頭:“信?”

開玩笑,都發電子郵件的年頭,誰還會無聊到給他費時費力地寫信?

信封拿到手裡,潔白簡單的大大一封,掂在手裡覺得很厚。陸飛把它翻轉過來,在看到地址郵戳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L城。

這是從L城寄來的信。

心跳古怪地漏了幾拍,撕著信封的手稍顯迫切。

幾張照片從信封裡掉了出來,還有一封疊得工整平直的書信。陸飛展開信紙,清秀俊逸的字型,漂亮而規矩。正是夏志英慣有的字跡。

信並不長,陸飛屏住呼吸,一口氣把它讀完。夏志英在裡面寫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比如L城的炭烤秋刀魚漲價了,昨天從路邊攤買了六塊錢的麻辣燙,結果吃到了一隻蟲,諸如此類,云云。

信開頭的“致陸飛”寫的仔細而工整,分外挺拔飽滿的字型。看得出來那個遠在L城的青年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寫他的名字。

一同寄來的是幾張照片,蔚藍的大海,仿照塞席爾悅榕山莊建的別墅型酒店,茂盛蓬勃的棕櫚樹,細膩潔白的沙灘。

頗讓人心曠神怡的風景,看得出,夏志英的確對攝影很在行。

最後一張是夏志英和一個年輕女人的合影,畫面上的青年站在海邊,翻湧著泡沫的海水沖刷著他白淨的腳背,乾淨潔白的襯衫被海風吹了起來,旁邊那個漂亮的女人親暱地摟著他的脖子,衝著鏡頭甜蜜微笑。

照片背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和瑛姐在海邊。

陸飛望著那張照片,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正在一點一點地鬆垮下去。

又是三個月過去,夏志英隔一兩個星期就會給他寄一次信,陸飛雖然沒有回過,但他寄來的每一封信,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張明信片,都會認真地收好,鎖在辦公室最下面一層抽屜裡。

陸飛有時候會想,如果能連同自己莫名其妙的思念一起鎖住,那,該有多好呢?

十一長假前,程維突然辦理了離職手續,雖然之前他總是請假,工作很不在狀態,但是大家都以為副總經理只是暫時有些家務事,處理好之後就該恢復正常了,沒有人料到他竟然會說走就走。

單方面解約的違約金大的可怕,但是程維一次性全部付清,乾乾脆脆地丟給了衛風,自己則一言不發簡單收拾了一下檔案就離開了紅紗。

餘董事氣的直跳腳,卻拿程維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程維的賓利最後一次從公司的地下車庫駛出,慢慢消失在馬路盡頭。

他這麼一走,陸飛和莫雲就不得不等待著面對新的副經理。不過衛風似乎沒有決定好該讓誰接替程維,剛巧離十一放假也沒幾天

,就乾脆把陸飛和莫雲先放了,讓他們十一之後再準時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