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巖攘了順子的胳膊一下,埋怨道:“我早就告訴你們,不是!我會看人,你們還瞎鬧!”
羅強完全沒有想到,邵鈞會在這麼個時候、用這種方式,幫他恢復了真身,給他正了名。
邵鈞斜眼兒,還露出一絲挺得意的神色,用口型說了一句:我查到的!怎麼著吧!
那表情就跟小孩做好事兒立功了似的,特別樂。
羅強看著邵鈞,眼神交錯,心情五味雜陳……
邵鈞的話可還沒說完。
“還有,這回國慶彙報演出,每人的減刑總分裡獎勵五十分;各班班長管理有功,每人一百分!”
犯人們嗷嗷地鼓掌,看著邵三爺把獎勵分數都寫到活動室的小黑板上。
邵鈞故意用眼角瞟著羅強,慢條斯理兒地交待說,以後每個班每星期掙到的工分,以及班長的管理工分,都要寫到小黑板上展覽示眾。
各個班的內務管理、行為操守、工作生活表現,不僅關乎每個人的分數,也跟班長的分數掛鉤。牢號裡搞連坐,崽子們炸刺兒鬧事,班長連帶著也要扣分。
羅強的眼緩緩眯起來,跟邵鈞撇嘴。他算是看明白了,三饅頭這是又捏到他七寸了,故意的。
班長是這麼好當的嗎?羅老二你真以為你做了七班大鋪你可以為非作歹為所欲為嗎?不是那麼回事兒。
小黑板天天掛在大夥眼皮底下,每個班長大名兒都寫在上面,這回可寫的是真名實姓“羅強”兩個字!誰樂意自己班背黑鍋,挨處分,在所有班級裡分數最低,丟人現眼,讓人笑話你手底下人沒檔次沒素質?
羅強翻了個白眼兒,這他姥姥的,老子當年混皇城根兒腳下東城西城朝陽各個地盤,老子混成京城四霸的江湖地位,手底下幾千號人,有人給我們四路大哥掛小黑板,給我們打分嗎?老子從來就沒見過這玩意兒!
混個七班的小班頭,手底下就八九個人兒,小饅頭竟然忒麼的還給我劃勾劃差、給我打小分?
羅強心裡那滋味兒,那就是一頭獅子被人拴上了脖鏈子,拴成一條牧羊犬了,圍著一群傻羊羔搖尾巴。而脖鏈子的另一頭,牽在邵三饅頭那小子手裡……
事後,邵鈞還給邵國鋼打過一次電話,說了這事兒。
邵國鋼搖搖頭:“你真幼稚。”
邵鈞說:“我幼稚?我覺得你們那些做法才幼稚。”
邵國鋼呵斥:“你懂什麼?你就是你義氣那一套,你跟犯人講義氣?”
邵鈞說:“我懂,你是怕羅強這號人,在監獄裡繼續搞黑社會,非法組織,教唆犯人鬧事兒,所以用那種方式強迫他‘隱姓埋名’,永無出頭之日?爸我告兒您,您這招沒用,而且只能起反效果!”
“羅強進我們隊三個月,把王豹和老盛挨個兒都收拾了,誰比他還炸他就收拾誰!他覺著你待他不公正,他對公安和監獄管教心裡有逆反,他就不會聽從你的教育,他就沒辦法接受改造!你不把他壓服了,他以後還得出事兒!”
“對付這種人,關鍵就是你得讓他服,讓他認你!”
邵鈞跟他爸爸爭執起來,爺倆各自一套,誰也說不服誰。
邵國鋼不屑地問:“那你說,他現在服你了嗎?”
邵鈞頓了幾秒鐘,憋出一句:“服我肯定強過服您手底下的公安!”
邵國鋼覺著,他兒子還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意氣用事,還總覺著自己都對。
“鈞鈞,你才多大?你進入社會才混幾年?你見過幾個手段殘忍窮兇極惡的罪犯?你知道羅強是什麼人?你知道他幹過啥?!”
邵鈞倍兒自信地說:“我都知道,我查過。我瞭解這個人的脾氣,我能收拾好他。”
“還有……”邵鈞補充道,“你們局裡能不能把羅強的身份證給他換回來?”
邵三爺護犢子的脾氣又上來了,就你們這群幹公安的,整天嫌棄我們幹監獄的,嫌我們牢號裡這些犯人是小貓小狗五脊六獸,可你再瞧瞧你們,搞那些雞零狗碎的事兒,你們乾淨?!
17、童年的遊戲 。。。
羅強就這麼和邵鈞傍上了“義氣”。
倆人互相之間也沒說什麼,沒多說一句廢話,但是就好像彼此心裡都覺著,對方挺爺們兒的,是值得信任的。
邵三爺說到做到,第二天自己的歇假日,他就沒歇,開車跑到清河縣城裡,買了幾大坨的羊腔骨、羊腿。
那天晚上;一大隊的人樂壞了,晚飯吃完例行公事的一頓開水涮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