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與總警監先生比肩而立的模樣真是登對極了。
午後的陽光穿過枝椏,俏皮地朝人眨眼。秋天的風格外令人舒爽,臺上滿是鮮花而臺下掌聲雷動。
一切都很美好。
除了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叼著煙的褚畫。
就像別人都存活於秋日胭脂紅的陽光下,只有他被遺棄於冒著餿味兒的黑暗地窖裡。他兩手插袋,背脊倚蹭在樹幹上。兩瓣漂亮的唇呶來呶去,叼在嘴裡的白色菸捲也隨之忽上忽下。目光的終點由始至終都鎖著戀人的臉。
沒人注意到這個孑然獨處,故意與眾人格格不入的傢伙。
唯有熱吻過後的韓驍朝褚畫所在的方向瞥來一眼,但他馬上又匆匆掉回了頭,以脈脈含笑的目光注視起了自己的未婚妻。
——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出,將他嘴裡那根壓根沒點燃的菸捲從嘴裡拿了出來。
褚畫側過臉,發現是不知何時走來自己身旁的屠宇鳴。
朝身旁的男人橫去一個白眼,乾澀著一張臉孔的褚畫蠻橫得天理昭彰,冷聲冷氣地嚷,“滾遠點,沒看見我正在哭嗎!”
“既然戒菸了,就別浪費。”屠宇鳴把手裡的煙咬進了自己嘴裡,掏出打火機點了燃。吸了一口煙,抽抽嘴角和臉上的那道大疤,故意笑說,“我替你掐了時間,他們吻了28秒。”
褚畫抬起兩手向上推壓起自己的臉頰,作了個怪模怪樣的表情。一雙挺清澈好看的眼睛被硬生生擠成了細縫兒,還吊著梢。如此往復了三四次,直到韓驍和他美麗的未婚妻為人簇擁而去,他才深深喘出口氣,“29秒。”
“一個瘋狂迷戀自己繼父的少女,要靠出賣肉體獲得內心平衡,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你幫我個忙,我已經想到了如何接近康泊的妻子。”褚畫轉身而去,扔出挺堅定一聲,“我不會認輸的。”
屠宇鳴望著褚畫走遠了的背影,突然大起嗓門說道,“韓驍自你之後審美品位就陡然直下,李曼琪長得就像我中學老師的抽象畫——除了她自己以為自己是那比派①,所有人都覺得還不如經血漏在了床上。”
“哈!”不爽戛然而止。褚畫頭也不回地朝身後的男人揮了揮手,大笑著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①那比派(法語,Les Nabis)1890年代法國的美術、平面藝術流派,沿承於後印象派,用扭曲的線條、大膽而鮮豔的色塊宣洩自我的主觀感情。
9、驚叫(4)
豌豆角太酸,牛排太老,盒裝牛奶與切片奇異果的日期全都不新鮮,而麵包裡夾著她最討厭的奶椰絲。瑪麗蓮瞪著眼睛鼓著嘴,怒氣衝衝地望著坐於對面的男人。她見過他幾回,知道他是褚畫的搭檔。
“我不喜歡吃這個!”瑪麗蓮全不怕把聲帶扯壞般地尖聲喊叫起來,只要褚畫不在,她隨時隨地都會發出這種刺人耳膜的尖叫聲,“你是蠢貨嗎!你買的這些東西,豬也不會吃的!”
“別嚷了!你能不能別嚷了!”韓驍搬走前屠宇鳴從未來過褚畫的住處,而他此刻發誓以後也絕不會涉足此地——眼前這個甜美可人的洋娃娃已經叫嚷了超過半個小時,並且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男人被這不依不饒的尖叫聲弄沒了轍,翻著白眼問,“我答應他來照顧你一個晚上,你要怎樣才肯吃一口這些東西?”
“你把麵包裡的椰絲挑乾淨了,我可以考慮咬一口。”
男人瞥了一眼藤編籃裡的麵包,伸手拿起一隻,胡亂扯了兩下遞了上去,“好了,沒有了。”
“還有!我看見了!這裡!那裡!”瑪麗蓮又尖叫起來,“我說了,要挑乾淨!”
“愛吃不吃。”終於決定對她不理不睬。把掰下來的碎麵包扔回編籃裡,又抽出紙巾撕扯成團一左一右塞進自己的耳朵。隔絕了噪音的屠宇鳴心情很好,切了塊牛排送進嘴裡,邊咀嚼邊自我陶醉地說,“耳塞,繼安全套後第二偉大的發明。”
“可是我還餓著!”瑪麗蓮手持餐刀敲擊起桌面,仍在叫喊,“我還餓著!餓著!餓著!”
他朝她瞪大眼睛,故意以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問,“你說……什麼?”
小女孩伸手去把男人耳朵裡的紙巾扯出來,貼近他的臉孔繼續尖叫,“我會告訴褚畫你不給我東西吃,你還打我!”
“小姐,韓驍喜歡那個小白臉,為了討好他,無論你怎麼鬧、鬧什麼他都不會打你。”屠宇鳴揮起攢緊了的拳頭,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下他手臂上豐盈粗壯的肌肉,“但是我不喜歡他,我會打你的。所以你要麼吃、要麼閉嘴,別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