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投入愛情的事物都更美妙。”
“只要您放我出去,我願意向警方自首!我願意接受律法的制裁……”
“很遺憾,這不夠。”
“你……你想殺了我嗎?”無望的男孩失聲哭泣。
“不,”手中的雪茄已有了一小截菸灰,渾白醇郁而氣味芬芳的煙霧環繞於男人的座椅四周,“我不喜歡謀殺。太原始,也太粗暴。我傾向於給人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
“我願意贖罪!”異香繚繞周身,樂曲聲依然輕快,可恐懼的深淵教人泥足深陷,“只要您告訴我怎麼做,我、我願意贖罪!”
“用你手上的刀斬斷自己一條手臂——當然,出於平衡之美的考慮,我會在砍斷另一條後再替你止血。”語氣平淡隨和,說出“美”這個字時男人的聲音甚至充滿溫存的笑意,“這樣的犧牲將有所補償,你將得到一大筆錢,比這世間絕大多數人辛勞一生的積攢都更多的錢。即使失去雙臂,你的後半生也可衣食無憂。”康泊又抽了一口雪茄,吐出煙霧的同時微微笑了,“條件足夠動人了,不妨考慮一下。”
42、未曾哭過長夜的人(2)
教堂響起晌午的鐘聲,儘管隔音效果極好的禁閉室暗如長夜,外頭卻是一片初入冬季的明媚陽光。汽車在兩排對峙而立的都鐸式建築之間疾馳,優美如絲絨的天空彷彿無限延伸。未曾為沿途的迷人風景片刻停留,男人驅車一段時間,蜿蜒穿過幾條郊區的小路,隨即熄掉引擎,拄著手杖走入自己的別墅。
傷重的女孩躺在床上,看見繼父推門而入,掙扎地想要起身。
“你去哪裡了?”高燒久久不退,下體仍然撕心裂肺地疼著。投入對方傾身而來的懷抱,康恩婭一開口就淌下了眼淚。這個男人離家了一週,回來後大部分時間都守在自己床邊,直到今天才重又出門。
“去見一個朋友。”輕輕擁抱著女孩,康泊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吻了吻,“你看來好些了。”
“沒有你在身邊,我無法入睡。”女孩的淚水沾溼了男人的前胸,遭受了殘酷虐待之後她從狂熱的迷戀中迴歸現實,開始把他當作父親了。
“你很安全,我會一直在這裡。”康泊讓女兒躺回床上,陪坐於她的床畔,直到她闔起眼眸睡了著才站起身。回過頭,提前放課的康肖奇正怯怯站在門旁。
“姐姐……好一些了麼?”
康泊沒有回答兒子的問詢,相反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長視不瞬,華麗的睫毛垂下濃重的陰影,本就顏色很淡的瞳仁透著徹骨的寒意。絲毫不帶情感的注視異常專注,莫名地惹人破綻全露,陷入惶恐。
還算懂得一些常識,知道人類會在撒謊或者慌張的時候下意識地趨避旁人的視線,所以康肖奇仰著臉回視父親,儘可能地作出自然又滿不在乎的模樣。
用目光示意兒子隨自己離開女兒的臥室,康泊拄著手杖走在前方,不曾回頭地對著躡手躡腳跟隨身後的兒子說,“我和那個侵犯你姐姐的傢伙談了談。”
“是……是嗎?”自己都能感知到自己的臉色刷地變了。康肖奇慶幸自己的繼父並未在此刻回過頭來,悄悄調整了呼吸又問,“你竟然找到了他?”
“找到一個人很容易。尤其是一個犯了重罪的人,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發現。”緩緩而行,微微跛足的步態反倒讓他具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優美儀態。康泊笑出一聲,“就像白色羊群中混入的一隻黑羊,他的額頭留有黥刺的印記。”
“你……打算報警嗎?”
“每個人都該有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
“難道……你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男孩的聲音聽來不可置信,事實上他也確實如此。
“我給了他建議,可他拒絕了。”
“可是……你總不能動用私刑,那也是犯罪!”前方的男人沒有回話,慘白著一張臉的男孩急切又問,“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殺了他?”
突然駐下腳步,回過頭的男人又以那種令人心悸的專注目光注視起自己的兒子。一種意味深長的笑意盤桓於眸底。他沒有回答男孩的問話,只是以個父親般慈愛的手勢輕擦過他的面頰,冰冷的指尖若有似無般點觸了他的額心。
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偽裝如同血肉剝離骨骼,康肖奇一剎手腳僵冷,呼吸的頻率不由自主地變慢甚至趨向屏息,極度的恐懼正在“凍結”他的身體。
“Calm down。”一晌的沉默相視後,康泊微微一笑,重又掉頭而去,“你就快窒息了。”
儘管繼父一字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