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拿破崙,也不可能對約瑟芬無條件地縱容。”康泊微微一笑著放開了妻子,重又以長窄的手指遊弋於她的喉間——那種冰冷似刀鋒的觸感,令女人不由心生被割喉的恐懼。一晌如摧殘獵物的撫摩後,他捏起妻子的漂亮下巴,俯身貼於她耳旁問,“我要絕對的忠誠,你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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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還綴飾著天空,褚畫就醒了。身旁的那個流浪漢已帶著他的風琴沒了蹤影,他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個兒都忍不住嫌惡地皺起眉頭,這自流浪漢的睡袋裡沾上一身的味兒確實不怎麼討喜。
他本想馬上去見康泊,可轉念又決定還是先行回家,把自己收拾乾淨了再驅車向郊外。
有個路人瞧見從流浪者的橋洞下鑽身出來的警探先生,趕緊唯恐避之不及地快步走開。
褚畫倒也不在意,想著,反正康泊會願意把這樣的自己攬進懷裡。
可那個人居然還是一個無比整潔優雅的紳士,一個病態畸形的完美主義者……這本身就是個悖論,不是麼?
天大亮時褚畫已身處情人的莊園。自己意識到自己這陣子實在算不得可愛,於是渴望相見的心境格外迫切。不等欣賞完尚且倒掛於枝丫的郊外風景,放下彆扭的自尊心,他帶著一些彷彿能令種籽抽芽的美妙心情,迫不及待地摁響大門的門鈴。
久久無人來應。
褚畫一面砰砰地將鐵門拍響,一面扯著嗓門喊:“康泊!康泊!”
黑人女僕艾琳被響動驚出了門,一旦瞧見了來人,卻又馬上掉頭而去。
“欸!別走!別走啊!”
她見他的次數不多於五次,雖然首尾兩次曾舉著獵槍打算將這小子轟開花,可不得不說的是,其中某次的見面是足令她一生回味的印象深刻那天她坐著羅塞勒的車,聽康泊的囑咐去了那個比貧民窟好不了多少的低階社群,給他送剛出爐的低糖蛋糕作為早餐。豈知剛端著銀盤上的蛋糕推開了門,一個裹著浴袍的傢伙就跳出浴室,跑來她的眼前。
匆促掃視了房間一眼,艾琳就止不住地心疼起來,這傢伙的住處既髒且亂,處處極端講究的康泊怎麼會願意在這地方宿上一宿。
朝著香氣誘人的蛋糕皺了皺好看的鼻子,褚畫立馬咧開笑臉,伸手去抓——艾琳嗚嗚叫著移開了手中的托盤,執意盤中的蛋糕是呈給主人的。
兩下沒搶來早餐,褚畫忽而一抿薄薄的唇,兩手各執著一側衣襟,以個極其流氓的姿態將浴袍敞了開——他大喇喇地展露光溜溜的身體,活像個常出沒於街角旮旯的暴露狂。
恰到好處的白皙胸肌,細窄的腰,平坦的腹……眼前的傢伙一絲不掛,還沒嫁人的黑妞沒敢往下游移視線,一聲慘叫就抬手捂住了眼睛。
“謝謝!”
眯眼勾人一笑,褚畫動作迅速地躬身彎腰,身手極其敏捷托起即將墜地的銀盤,隨後將拋落的蛋糕一個不落地接進盤裡。
抓起一隻蛋糕塞進嘴裡,警探先生以侍者的模樣托起銀盤,在身後姑娘的“嗚嗚”罵聲中,十分愉快地扭著屁股走了。
“欸!別走!”露出受傷的小鹿才會有的可憐眼神,警探先生從鐵門柵欄中伸入自己的手臂,朝著艾琳好一通揮舞,“別走啊!”
即使他曾在自己面前袒身露體,即使康泊的槍傷不算太重,她也不打算原諒這個拔槍行兇的年輕人。
眼看對方打算就此將自己關於門外,警探先生抬頭看了看高及三米的大門——別人看來高不可攀的雕花柵欄在他看來簡直小菜一碟。往後退了幾步,助跑,躍起,攀爬,乃至輕鬆躍下,一氣呵成地落在那個黑妞的面前。
艾琳瞪大了眼睛嗚嗚地叫,指望著附近的農人循聲過來,把這臭小子五花大綁,給他一點教訓。
“溫柔的女人比美麗的女人更討人喜歡,你既已擁有修長的大腿和美麗的臉龐,為什麼不多生出一副好脾氣讓自己錦上添花?”
聽了這眉眼花俏、口吻甜蜜的恭維,乍然想起那日那具光溜溜身體的艾琳不禁一陣臉紅,幸而膚色黝黑的面孔將這沒來由的靦腆掩飾了去,沒教對方的得意神采變本加厲。
“告訴我嘛,康泊到哪裡去了?”警探先生繼續討好地拉著黑妞的手,以個撒嬌般的口吻說,“你看我這回沒有帶槍,等我見到康泊,我就乖乖不動,讓你給我來一梭子!”
見對方怒意滿滿地彎腰起身,左覷右看,似真的要找武器行兇,褚畫趕忙退後擺手,“不不不!不是現在……”他眯出月牙眼兒綻出梨渦,勾人一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