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讓其過得舒心,睡得放心,才是重中之重。
拿槍的手削不好蘋果皮,奇恥大辱。
聶揚帆每天買一袋蘋果恭候寧奕的甦醒,然後打算揚起笑臉盡心盡力地為其削蘋果。哪知第一天初試啼音,慘敗而歸。滿握一個手掌的蘋果最後變成了雞蛋大小,果肉統統滾進垃圾桶。
當警察的人有一個優良品格,就是堅持不懈,耐心十足。於是削蘋果技能訓練大會每天上演,聶揚帆有時候站起來到門外散步,覺得打的嗝全是新疆阿克蘇味。
“麻煩張嘴,嘗一下這個蘋果吧。”皮薄肉多的大蘋果喲。聶揚帆驕傲萬分,同時也是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
寧奕知道他想將功補過,其實這件事跟他沒多大關係,恰好站著中槍罷了。寧奕就是想死,不小心拉上一個墊背的。
見人質少年抿唇死守玉門關,聶揚帆頗為尷尬,老舉著不是辦法,於是他只好悻悻地縮回來,強笑道:“不喜歡吃蘋果?想吃什麼,我去買。”
這回更過分,寧奕默默地把眼睛閉上,根本不理會警察同志的殷勤。
聶揚帆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於是認命地喪氣道:“對不起,其實我應該在你醒來的第一刻就道歉。我無心開槍打傷你,但是事情已經做了,我也不會逃避。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補過的機會。當然,你要提出金錢賠償,我也不介意。只不過……我可能沒那麼多錢。”
說到最後聶揚帆窘迫萬分,搔了搔腦後勺,突然硬氣道:“這樣吧,你先養傷,養好了想怎麼樣都可以。不過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查到你的任何資訊,你身上沒有帶身份證及其相關證件。”
寧奕睜開眼淡泊地瞥他一眼,似乎也不打算解釋自己的身份,一個將死之人,還需要什麼身份證明。最好死後如無名烈士,終歸塵土。
聶揚帆等了一會兒,確信病床上的人不願意與他交流哪怕一句,於是放下水果刀,說道:“挺晚了,我給你出去買點粥吧,你幾天沒有進食,肯定沒有力氣。”
寧奕看著他高大寬闊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想了想,便支撐著坐了起來,他一把拔去手背上的針頭,不理會血珠淌落指尖,掀開被子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
趁現在。
他裹著小號、但穿他身上仍顯寬大的病號服瑟瑟發抖地挪出病房,走廊上只有幾個坐在塑膠椅上休息聊天的老人。他們用年邁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面如白紙、身形羸弱的少年,見他目空一切、神情淡漠地穿過長廊,往樓梯通道走去。
所以當聶揚帆買了一碗粥回來,看見懸置在半空的針頭還滴著被藥水沖淡的血珠時,整個人都傻了。
他放下粥衝出病房,看見一旁的老人,急匆匆地問:“請問剛剛有沒有一個男孩兒從這間病房出來?”
老人家們面面相覷,躊躇著道:“是不是往那樓梯走的娃子……?”
聶揚帆聞言,邁開長腿奔了過去,他推開安全出口的大門,幽黑的樓道展露眼前。這裡是三樓,往上還有兩層,往下也是兩層。
按一般人的邏輯思維定律,一定是選擇往下去,因為下樓才能離開醫院。但是——
聶揚帆的腦子裡突然閃電般穿過幾個少年在萬國大廈樓頂的片段,他從容無懼,他眼中靜如死水,被割開的三道傷口他似乎毫不關心,還有……最後開槍時他有意無意晃動的身形。
聶揚帆面色一凜,跨步奔上樓頂,他推開半掩的門扉走上天台,就看見那個不懼生死的少年張開雙臂站在欄杆上,他寬大的病服被風吹開,好像一對白色的翅膀,裸。露的腰身上隱約可見繃帶。
聶揚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奔上前,一把扣住少年的腰肢把他硬生生拽了下來,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寧奕被摔得頭昏眼花,他快速掃了一眼聶揚帆,利落地爬起來往樓邊撲去,試圖再一次輕生。
聶揚帆不知他為何有如此大的決心想尋死,但無論他多想,就是不能死在他眼前。這關乎他的事業前程啊拜託。
“你休想從這裡跳下去!”聶揚帆怒吼一聲,撲過去抱住寧奕。
寧奕被他一絆,狼狽地摔在地上,肩上、胳膊上、大腿上的傷口劇烈疼痛,真疼啊,還是一死百了的好。
“放開我!”
“呵!”聶揚帆壓著這頭倔驢,扯著嘴角笑道,“你終於肯說話了。”
寧奕又冷又疼,腦袋被怒火填滿,他切齒道:“你沒資格禁錮我!我想死,你管不著!”
聶揚帆見他眼角帶著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