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工,請。”
作者有話要說:找碴?
招安?
43、內幕 。。。
鍋底已經煮開,整個包間裡都瀰漫著食物濃郁的香氣。
徐悠自顧自地撥了半盤子蝦滑到自己鍋子裡,想了想,抬頭問莊少卿,“你要不?”
莊少卿哭笑不得,“你自己吃吧。我可以再點。”
徐悠老實不客氣地把剩下半盤子也撥進了自己鍋裡。他對海鮮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吃火鍋的時候很喜歡蝦滑。這頓飯既然已經說了是自己做東,那當然要把自己的肚子照顧好,否則哪來的精神頭安撫這尊邪神呢。
莊少卿果然又點了一份蝦滑,並且一臉友善地推到了徐悠的面前,“多吃點。”
徐悠多少有點狐疑地看了看他,“莊少爺,你的漢語是跟誰學的?”
莊少卿大概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這個問題上,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說:“在家裡的時候,我父親一直跟我們說漢語。家裡請的保姆也都是華人。”
那就是說莊少東的這位二叔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國外定居。
“你父親當年為什麼要出國?”這也是徐悠最不明白的地方,留在島城不是更有機會爭奪莊家家主的位子嗎?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先讓別人誤會他對家裡的買賣完全無意,然後在幾十年後帶著兒子回來大開殺戒——這也太曲折了。
莊少卿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他的眼睛不是那種濃豔的翠綠,而是略帶一點草綠色,讓人很自然就會聯想起被陽光曬暖了的草地。
徐悠不由得心想:難怪人家都說混血孩子長得漂亮。
“我聽說你對莊家的事情瞭解的不少?”莊少卿神色不明地反問他。
徐悠猶豫了一下,“一點點吧。”
“那你一定知道我父親是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他被領回家的時候,家裡已經有了兩個比他更加名正言順的孩子。”
徐悠點點頭。
“我父親跟這兩位兄弟相處的並不融洽。”莊少卿把雙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放在頜下。這是一個預備開始正式談話的姿勢,但他的眼裡卻不自覺地流露出譏誚的神色,“我要稱呼奶奶的那個女人,她不僅不喜歡我父親,甚至也不喜歡死去的原配夫人留下的兒子,也就是莊少東的父親。那個家裡,真正得寵的就只有我們的小叔莊仕傑。”
徐悠從一個不曾預料過的人嘴裡聽到莊仕傑的名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點點的惆悵,一點點的難堪,更多的則是一團茫然。他對這個名字的感覺似乎變得越來越麻木了,這讓徐悠覺得生命中那些曾經無比重要的東西已經不可避免地開始剝落,這種認識甚至讓他隱隱地感到恐懼。
等到所有那些光鮮美好的記憶都剝落了之後,他的生命裡還剩下什麼?
莊少卿漠然說道:“當時莊仕文和莊仕傑都對莊家的生意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莊仕文可以依仗他父親對前妻的感情,莊仕傑可以依仗父母的寵愛。我父親又能依靠什麼呢?留下也不過是給他們兄弟當墊腳石,索性便離得遠遠的。”
徐悠拿著小勺,神色木然地把漂浮起來的蝦滑盛到自己的碗裡。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一遍又一遍地聽莊家的內幕故事,可是那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還守在包廂的門外,除了坐在這裡充當聽眾,他還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莊少卿似乎也並不在意徐悠是不是在認真聽他講故事,或者他只是覺得這些陳年舊事在心裡悶得太久,想找個機會說出來而已,“現在情況不同,莊仕文和莊仕傑狗咬狗鬧的兩敗俱傷,誰也沒能贏了莊李蘊馨那個瘋婆子。莊少東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興致缺缺的傀儡家主,你不覺得把莊家交給這樣一個人很不靠譜嗎?”
徐悠繼續吃他的蝦滑,心裡卻十分不以為然。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莊少卿他們想要拿到莊家,自然覺得莊家的利益和自己捆綁在一起,沒什麼比它更重要。從本質上講,莊李蘊馨也是這樣的人。而莊少東,他想要的東西似乎更加單純一些,他想透過自己的努力來得到一些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
徐悠的筷子微微停頓了一下。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對那個曾經無比怨恨的人有了不淺的瞭解。
“那你找我來做什麼?”徐悠還是不明白。在他看來莊少卿只要去搞搞內鬥就可以了,反正員工什麼的又不是替莊少東賣命,而是替莊家這個大機器賣命,誰來操作這架機器對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