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一些日常的瑣事,一碗魚湯慢慢悠悠餵了半個小時。
“你的鏡子我每天都會幫你擦擦,可亮堂了,一點灰塵都不落,不過……”他手指輕輕撫著曲越脖子上一圈圈的紗布,眼裡有些心疼地說:“你不在,我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挺害怕的,我也想你早點回去。”
抬手,緩緩覆上莊稼的手,再把它扯到自己唇邊輕吻,一雙眼笑得勾魂攝魄的,莊稼嚥了咽口水,覺得這該不是曲越的新招吧,想讓他忍不住反撲他什麼的。
“唉!真是,非禮勿視!”董愛卿有些後悔自己沒敲門就進來了,可退回去又晚了。
走他後面的肖曉七納悶地停在那裡:“幹嘛?你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了?”
曲越和莊稼的關係,這幾天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那樣明晃晃的秀恩愛,只有莊稼自己覺得偽裝得很好,其實簡直囂張的一塌糊塗!
莊稼見有人進來了,連忙把手縮了回來,聽到倆人的話整張臉轟地就熟了。
曲越冷冷盯著兩個不速之客,懊惱於被打斷的親密時間。
董愛卿這幾年防寒工作做得很好,在這樣的視線下穿行一點沒影響:“瞪什麼啊?你又沒在門口放免打擾的牌子。”
肖曉七抽出床頭的病床卡頭也不抬地說:“這是醫院不是酒店,請自重。”
“曲越,跟你說個好訊息,今年的亞洲流行音樂金曲獎頒獎典禮,雖然具體的獎項不知道,但肯定是有獎的,而且會是個大獎。”這個訊息還是王賽金從飯桌上某個喝得神志不清的評委那裡得知的,雖然曲越得獎是必然,但聽對方意思今年或許會有些不一樣。
曲越聽了也不見多少高興,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不想出席。
他的嗓子最起碼還要十天半個月才能開口,可頒獎典禮卻在一週後,到時候難道讓他用手語說獲獎感言嗎?
“這……”
肖曉七閒閒插上一句:“搞不好這就是你人生最好一場音樂頒獎禮,不親自去當心後悔。不能說話讓別人代你說不就好了,你這樣別人會以為你一蹶不振的。”
曲越再好修養也忍不住想拿碗砸他,這張嘴真是毒的人神共憤。
“肖醫生說得有理!”董愛卿點頭附和。
——你替我說嗎?
曲越舉到肖曉七面前問他。
肖曉七不冷不熱地笑了笑:“這種事我一個跟你沒啥交情的人不好出面,演唱會上說得那麼好,說什麼要患難與共,你找你老婆去!”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莊稼,看得莊稼冷汗都下來了。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們怎麼……”知道的?
肖曉七一聲嗤笑:“你還真把人都當瞎子了?”
董愛卿道:“也行,怎麼樣莊稼,配合一下?你都肯穿女裝了,這上臺發表感言什麼的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莊稼想了會兒,十分認真地道:“我不是他老婆。”
曲越眼神一暗,其餘兩個人也具是一怔,心想這小子還在死撐什麼?
只聽他立刻又補上一句:“他是我媳婦兒。”他看向曲越。
曲越聽了倒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還以為莊稼在外人面前不想承認他們的關係呢,稱呼如何他不關心,反正到底誰是誰的媳婦兒,他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於是董愛卿和肖曉七看到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這下肖曉七真是要笑了,還是那種“原來如此”的詭笑:“曲越,看不出你啊!你當年三年男校打遍天下無敵手沒讓一個人得逞,竟然栽在這麼個小子手上了?!”
董愛卿乾咳一聲:“這……不管如何,你這是答應了吧?那個……咳,我回去寫份稿子,你照著上面背背,背熟了就沒問題了。咳,還有,要注意身體啊……我是指曲越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曲越竟然是……??董大經紀人真是心情複雜,不知是該拍手叫好呢還是默默扭頭當什麼也不知道。
莊稼自此除了每日為曲越煲湯又多了一項任務——背書!
天知道他多少年沒這樣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地背過書了,但是因為這是曲越的得獎感言,他代表的是曲越,所以他是拿出廢寢忘食的功夫在用功的,比曲越本人還要緊張的樣子。
曲越在頒獎典禮舉行的前一天總算得到許可出了院,回到久違的曲家堡。
與愛寵重逢、置身滿屋子心愛的收藏中,就算還不能說話,也讓他的心情好了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