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了,真的。
從褲袋裡掏出煙盒,他抽出一根點燃。
這煙他戒了許久,但終究還是扔不掉。算了,隨便抽著吧,反正也沒有人會在意。
裴子俊閉上眼睛,整個人都陷在椅子裡。
“篤!篤!篤!”
聽到化妝間的門被敲響了,裴子俊沒理會。
知道外頭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他才睜開眼睛。
“子俊,開門,是我。”
男人的聲音很輕,像是沒什麼力氣。
裴子俊愣愣地看著看空繚繞的煙霧,不出聲。
“子俊,你開開門,我……有話對你說。”
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裴子俊很想朝他大吼,但他所有的激情都已經凍成了冰,他已經什麼都不想聽了。
靜了一會兒,等他以為那人已經走了的時候。男人又開口了:“你不出來,我就一直站在門口,你也不想讓別人看到,編我們的新聞吧?”
秦玉濤的話讓裴子俊感到憤怒,都到了現在了,他還有臉威脅他嗎?
忍不住,他衝過去開了門:“你……”
他所有的話,都在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時消失了。
像是看到了什麼渴望已久的東西,秦玉濤一直霧氣瀰漫的眼睛明亮了起來,他張了張嘴,喊他:“子俊。”
裴子俊在那一瞬間又節節敗退,他痛苦地倒退了一步:“秦玉濤,你還想我怎麼樣?”
他的話讓男人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他進門,低下頭:“你放心,我不會再來吵你。我只是……想把這個還給你……”
把攥在手心的東西伸給裴子俊,秦玉濤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我一直藏地好好的,他們……都沒有發現。”
看到秦玉濤臉上那討好的笑容,裴子俊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再次看見這個東西,他只覺得諷刺。
“你還留著它做什麼,扔掉好了。”
見秦玉濤一直伸著手等自己去拿,裴子俊面無表情地捏起那枚戒指,然後──狠狠地朝窗外一拋!
“不!”撲到視窗的男人絕望地看著那道光消失在樓下洶湧的人潮中,他踉蹌地轉身──“為什麼你要這樣?”
“我不想留著它,看到它只是提醒我自己曾經有多傻!一切都到此為止了,秦玉濤,我們完了!”
狠狠地吐出那句遲到了許久的話,裴子俊忽然覺得渾身都輕鬆了。
“你應該很開心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阻撓你攀龍附鳳。你大可以和那些什麼太子爺去風流快活,看在我們好過一場,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放心。”
他的諷刺讓秦玉濤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加慘白,他看了裴子俊一會兒,忽然垂頭喃喃低語:“是啊,到此為止了……還留著它做什麼呢?”
儘管是自己說過的話,可是從對方嘴裡聽到,裴子俊還是覺得刺耳。他不耐煩地開口:“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以後都是!”
他抓過還在發呆的男人,把他推到門口:“走吧,走吧!我可不想讓記者再亂寫我們的緋聞,太噁心了!”
把房門在男人的面前狠狠關上,裴子俊故意忽略對方那一副可憐無助的樣子。
都到了現在了,還有什麼好裝的!
他在心裡狠狠地罵著。
被秦玉濤的來到攪亂了心情地裴子俊在化妝間裡抽了好一會兒煙,等到助理來叫自己,他才掐滅了菸頭起身。
看著一地的菸灰,他忽然想起想起一句無比貼合他心境的話──當愛已成灰燼。
怎麼不是呢?
他們曾經愛的那麼洶湧熱烈,彷彿最絢麗的火焰,但最後呢?也只是剩下一堆愛的殘渣而已……
裴子俊最終笑了笑,走了出去。
他沒有預料到,緊緊是半個小時候,他的這些自嘲都變成了他此生最刻骨的懊悔。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噩夢。
劇組在臺上等了半天都不見秦玉濤出來,導演只能領著剩下的人在臺上撐著。裴子俊氣沖沖地去找秦玉濤,卻得知男人把自己所在休息室裡不出來。
等敲不開休息室的門,裴子俊才開始有些擔心。等到他領著人撞開那扇緊縮的房門後,那刻骨銘心的一幕就這樣徹底地暴露在他眼前。
猩紅的鮮血就像是紅色的蛛絲,流滿了那小小的空間。那個男人就那樣神態安詳的坐在化妝椅上,雙手垂落。看到他手腕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