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的說法,大概就是說這種生物是逝去的人留在人間的思念,它會在無盡的黑夜中尋找到被思念的物件,幻化成夢,用最沒真實感的手法來傳遞最沒意義的溫柔。
逝者的溫柔沒有顏色,思念這種東西,除了勾人傷感催人脆弱外,也沒有別的實際意義。
但為什麼就是丟不掉?
“曉,在看什麼?”
果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藍曉指了指窗外。之前那隻螢火蟲已墜落得不知去向,好在第二隻第三隻陸續出現,幫藍曉省了大海撈針去找第一隻來給果鑫看的工夫。
這扇窗臨街,比BeePub的任何一扇窗戶都要乾淨,乾淨許多,還是落地樣式,不用來觀賞夜景是種浪費。
果鑫走到窗邊看了看:“啊,下雪了。”
“雪?”藍曉仔細看了看被自己識別成螢火蟲的東西,確實是雪,大概是透過玻璃看的原因,顯得特別亮。幸好螢火蟲三字剛才沒說出口,不然臉就丟大了,這種被號稱文明和文化的東西汙染了的城市,純潔的思念或許暫時還有幸存,但螢火蟲是不可能出現的。
能說出雪的化學分子和螢火蟲的生存環境的藍曉會犯這種傻,難道是因為……最近浪漫的事發生得太多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剛好又選中了聖誕節,真浪漫。
果鑫拉過兩張椅子,陪藍曉坐下一起看雪。
一個如火,一個似水,性格跨度了兩個星系的這兩人,無論搭檔還是相處,居然能像水蒸汽一樣舒適。緣分在渺小的人類中,總是能發揮出這樣的力量。
看雪很適合藍曉這樣的人,坐著不動就是一種氣質,就是主流的幽雅浪漫。但同樣的事擱果鑫身上就顯得很傻X,從形象來說,是種侮辱。事實上,也只有和藍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果鑫才會幹出這種叛離自己習性的事,寂影就從來沒有看這種笑話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能讓你願意背叛自己的人存在,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
果鑫是個夜貓子,作息很有規律,平日下班回家先陪藍曉,藍曉睡了就陪電腦,遊戲一開就戰到天亮,覺留著上班睡。不過在適合睡眠的暴雨天或寒冷的冬夜,果鑫還是會早早上chuang,畢竟這種時候兩個人相擁著交流體溫實在是件太舒服的事。
雪粒落了一會兒,雪花登場,在夜的懷抱中越下越大。
“鑫。”藍曉的聲音溫柔響起。
果鑫:“在。”
藍曉:“我們第一次遇見,也是這種天氣。”
果鑫想了想:“那場雪比這場要大。”
藍曉:“之後又遇見了晏京。”
果鑫想了想:“那天雷陣雨,雨後有彩虹。”
藍曉:“然後是寂影。”
果鑫想了想:“是個颱風天。”
藍曉:“再遇見輝夜。”
果鑫想了想:“一起在潘朵拉見到他的那天很晴,晚上有流星雨。”
藍曉:“記性真好。”
果鑫:“都像寂那樣就完了。”
果鑫言畢發現一個規律:什麼天氣就容易遇上什麼樣的人。
藍曉是個清澈的人,晶瑩如雪,透明得讓人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竟會有如此純淨的存在,與這分透明相等的還有他的冰雪聰明,總而言之,是個雪一樣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在這樣的年代是一種純粹的浪費。藍曉之前遇上的人,大多都會對他表示懷疑,用一些愚蠢的理論和自以為是的經驗,斷定藍曉這人表面做作城府極深。藍曉對這些評價從來都不解釋不在意,在學生時代就習慣了獨來獨往,直到遇見果鑫——這個把一切心事寫在臉上,不用任何理由就對自己付出信任,相約未來的哥們兒——這場遇見讓藍曉相信了命中註定的存在。
晏京,初認識時並不是什麼友好的存在,霸氣不輸如今的果鑫,好強,堅強,特立獨行,愛欺負人,暴風雨般令人防不及防,作風彪悍。知道他的人無不認定這哥們兒難以接近。讓藍曉果鑫也意外的是,晏京的心思細密得如彩虹般耀眼,感情真摯得如暴雨洗刷後的天空般蔚藍。當然,那些把自己隔離在安全距離之外的人是沒有機會享受到的。
寂影曾是果鑫同屆不同系的校友,這事只有果鑫單方面知道。原因之一是那時的寂影連自己班的人都不見得認得完,之二是那時的寂影是學院有名的瘟神,瘟得出奇,相傳和他沾上點關係就會災難臨頭,原因不知,事實卻舉不勝舉。事隔數年後,晏京一句“命犯天煞孤星”完美地詮釋了這一現象。這種傳奇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