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計較了,直贊孺子可教。那些不知是被僱來還是被騙來的看起來很像打手的人走了場秀喝了杯酒就回去了,饅頭大叔迴歸前一巴掌拍在寂影背上,睡的昏昏沉沉的寂影被拍醒,和任何被驚擾了睡眠的人一樣,當時發呆事後怒火中燒,回家後上網人肉搜尋一下饅頭大叔,媽的還在蜂谷開了間酒吧當老闆。楚和擔心和同行結出恩怨,恨不能把寂影綁根絲帶送上門賠罪,想來想去考慮到培養一個天王也不容易,雖然現在像個廢人,但還算有感情,自己打罵可以,送人無論如何是捨不得的。
思來想去,楚和要求寂影主動上門打招呼賠罪。寂影正愁找不到出兵的機會,接了軍令拉了果鑫欣然前往,到達目的地後三兩下砸了饅頭大叔的店。這家店實在太容易砸了,除了人什麼都是玻璃做的,桌椅吧檯全是紅色有機玻璃,一破碎就櫻花滿天。寂影和果鑫砸出一地鮮紅後凱旋而歸。出店後,寂影回頭看了眼店名,才注意到原來這間店叫緋月,名字耳熟能詳,是當地名聲不錯的一間酒吧,存活年限比BeePub長,不過這些優點絲毫不影響它的愚蠢和脆弱。
脆弱的事物,無論再怎麼武裝,終有遭遇剋星的一天。這不是什麼值得同情的事,剋星這東西,有很多都是弱者自己召回來的。
包括果鑫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寂影和果鑫的這場出征並非緋月酒吧最後的戰役。寂影回程途中發現打火機失蹤,推斷一下應該還在緋月酒吧,那打火機是某年果鑫送寂影的生日禮物,值得回頭去尋找一下。
寂影轉回去接打火機時發現緋月酒吧正面臨被另一群混混光顧的危機。這些傢伙不比饅頭大叔帶去BeePub的那一批,個個都是真正的打手,並且看上去似乎和緋月酒吧有什麼恩怨。這幫人把已被寂影和果鑫砸掉的店又砸了一次,砸得徹底,連人一起。寂影在店外看了幾分鐘,判斷進去比不進去麻煩,所以決定還是不進去。至於打火機,就當它殉職了。
寂影在門口停留的這一幕不巧被傷得像個人血饅頭的大叔看見。在受傷人的眼裡,不對自己雪上加霜的都是天使,哪怕這天使對自己沒任何幫助也沒關係,足夠銘記於心了。只是這場浩劫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大,緋月酒吧直接就從蜂谷市消失了。寂影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短暫的回頭竟成了與緋月酒吧的最後一面,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多看一眼。
因為一夜廢墟的狀況實在慘烈,很多人都以為這間店的老闆與店一起成為了歷史,這些人中包括事後很長一段時間身份都沒曝光的老闆兒子輝夜。
隱瞞生訊的原因很簡單,害怕仇沒復夠的人繼續復仇,沒告知輝夜的原因也很簡單,害怕兒子受到牽連。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饅頭大叔在隱姓埋名離開蜂谷(說明白點就是逃出蜂谷)之前特地找到寂影,告知了這個陌生人自己的去向,寂影居然也破天荒地沒有遺忘。
故事講完,果鑫和藍曉同時“哦”了一聲,記起那時腦海裡曾勾畫過的一個類似旺仔小饅頭的模糊形象。
至於怎麼把輝夜和這件往事聯絡起來的,寂影的解釋是昨天意外看見輝夜錢包裡一張與饅頭大叔的合影,一個坐一個站,造型死板表情僵硬,這個年代會擺這種俗氣POSS照相的也只剩父子了。
輝夜聽完,拿著機票的雙手顫抖著,看起來像拿著什麼沉甸甸的東西,不過在輝夜心裡,這東西確實沉甸甸的。
這個故事,除了結尾,輝夜一直都知道,一直在隱瞞,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封鎖,因為它太沉重,沉重得會破壞一切。這一切並不美好,但輝夜不忍心破壞,因為這裡面藏著一個他深深喜愛的人……
輝夜一直認為,自己承擔痛苦,是對所愛之人的包容和原諒。
但輝夜沒有想到,主宰著自己感情的那個人,卻悄然不覺地靠近,更在自己沒察覺的時候解開了這一道封印。
一瞬間,輝夜心中那一大團糾結的感情像洗了海飛絲,變得如絲般柔順,消失的東西……不止是一點點,滋生的……也不止一點點。
輝夜很明顯地感覺到,昇華後的感情,就和機票上的字跡一樣明亮清晰。
像是要鎖住這一刻的心情,輝夜頭也不抬地凝視著手中的機票——寂影為自己購買的這一張機票——起飛地點、目的地、出發時間、到達時間、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碼……原來他連自己的身份證號碼都知道,這種感覺……好充實……
突然,一個來自藍曉的聲音響起。
“寂,你拿什麼給輝夜買的飛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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