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被家族的追殺,我也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上帝,今晚我一定是快死了。“
“你的上帝暫時救不了你。”
最終,乞丐還是放棄了猶豫。他扒拉著滿是餿味的破衣服,從底邊兒的夾縫裡摳出一卷用塑膠包著的白紙。他說:“你最好戴著手套,上面有丹尼斯的指紋。我可不想毀了它。”
譚小青只能用餐巾紙墊著手,接過那個跟菸捲差不多粗細長短的紙,小心翼翼地開啟來,發現上面密密匝匝地寫滿了字。他仔細看著每一個字,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臉色越是蒼白。看到一半的時候,譚小青終於忍不住問,“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巧合?”乞丐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算吧。當初我跟丹尼斯的關係沒人知道,當然,除了你。大概不會有人能想到一個國際刑警會有一個黑道上的兄弟。儘管我們不是同一位母親。”
“你們一直聯絡?”
“當然。從來沒有間斷。”乞丐說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時,眼神中閃過一點懷念和傷痛,“他的妻子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還有個兄弟。所以,我們一直偷偷的聯絡,不敢用電話和網路,我們只用最古老的方式,寫信。”
“這是他給你的信?”
“不,是放在給我郵購的物品裡。”乞丐說,“他很小心,把這張紙塞在了保險套裡。”
譚小青的腦子有些發脹,耳朵微微作響。儘管已經有些預感,真正看到現實的時候,他還是難以接受。丹尼斯對他唯一的兄弟坦白了所有的秘密。受賄大量金額,出賣警方行動資料,甚至預料到自己的死亡。丹尼斯將對方的訊息保留的很完整,誰跟他接頭、談條件、匯款的賬號以及時間地點,記錄的格外仔細清晰。
最後,他向弟弟懺悔。寥寥數語,讓譚小青的心又疼又酸。
錢,真的是個好東西。如果,那時候自己像現在這麼有錢,或許丹尼斯就不會接受賄賂。現在,他有錢了,丹尼斯卻不在了。真像是上帝開的一個玩笑。但,譚小青笑不出來。
乞丐理解譚小青的心情。當他看到紙條的時候,丹尼斯已經死了。如果,他早早拆開郵包,或許就可以阻止丹尼斯。那是肯定的!他不會允許弟弟去跟霍華德家族的人交易。
“雖然丹尼斯沒有寫出巴爾亞的名字,但是你看他的描述‘漂亮的BOSS’指的不就是巴爾亞。霍華德麼!”
丹尼斯出賣了那次秘密行動的所有情況。地點、時間、目標以及人數。收情報的一方是巴爾亞,但是害死他們一組的人卻是黑網的殺手。這說明什麼?譚小青就是再傻,也明白是黑網與霍華德家族相互勾結。問題是,巴爾亞的目的何在?
跟乞丐的談話時間並不長。譚小青把錢都給了他,讓他連夜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乞丐在臨走前問他,你要為那些兄弟報仇嗎?你能不能不要公開這件事?
譚小青想都沒想,就說:“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調查這些事只是為給死去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他親自送乞丐上了去遠方的車,他希望乞丐好好地活下去。
凌晨兩點。譚小青在一家酒吧裡要了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飲品。他一邊喝著,一邊給齊俊陽打了電話。他問他什麼時候方便出來見面。
這個時候,齊俊陽帶著已經被打過針的吉奧森離開莊園,在去往卓然別墅的路上。隨行押送的人還有本傑明以及他的兩個貼身保鏢,當然,坐在副駕駛席的是莊卓逸。
俊陽說一個小時後別墅見,那邊的譚小青沒再多言,掛了電話。
去往別墅的路上,本傑明一直冷著臉。他擔心訊息會走漏風聲,對手過來搶人。不,或許是殺人更準確。如果一路上風平浪靜,也說明吉奧森對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隨便棄掉都可以。進一步說,吉奧森知道的那點事也構不成威脅。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必須瞭解之前的種種,不管是巴爾亞對狂徒,還是黑網對霍華德家族。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本傑明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來,對方根本不在乎吉奧森。囂張的,肆意的,嘲笑著他,以及卓逸和狂徒。彷彿在說:不要的廢物送你們,我們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本傑明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水。溼溼膩膩,有些不適。他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口氣。輕聲笑道,“霍華德家族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前面的卓逸在倒車鏡裡看了看本傑明,忽然笑了,“事實上,米勒一死,吉奧森卻還活著就說明對方已經不在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