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黑的面板□在空氣中,雲琛探手上去,兩個人渾身都是一震。
李煜天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你滾開!”
雲琛臉色也是極不自然,他從馬背上取下傷藥紗布遞給白力,道:“你……你給二皇子包紮上藥吧……”
白力急忙擺手,“我這五大三粗的人……別再弄傷了二皇子……雲王爺,還請你給二皇子治傷!”說著一頭叩拜下去。
雲琛低聲道:“二皇子,冒犯了。”
李煜天眼一閉,緘口不語。
雲琛緩緩拔箭出來,輕輕在李煜天的傷口上塗好了藥膏,又小心翼翼包紮好。“二皇子近日切忌辛辣食物,這狩獵,恐怕也是不能參與了……”
白力聞言,頓時大怒:“我找大皇子算賬去!”說完急急跨上馬就要行。
“不可!”李煜天和雲琛同時開口。
“難不成就讓二皇子平白無故受這冤屈?眼睜睜看著奸詐小人繼承太子之位?”
李煜天聲音微弱道:“我雖見那人是大皇子侍衛的裝束,但卻毫無證據,他既敢射我一箭,必然是早有準備。如若魯莽行事,保不齊被他反咬一口……”
雲琛把手上帶血的箭遞給白力,道:“你看這箭。”
白力細細端詳,不由驚呼:“這是……二皇子的侍衛用箭?”
雲琛點點頭,坦然道:“縱然二皇子咬定是大皇子手下所為,遞上這支箭後,無非使得二皇子手下的人互相猜忌,加深矛盾罷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罪魁禍首查不到,徒增煩惱。更何況二皇子因著竹甲被流矢所傷,不免給聖上留下思慮不全,急功近利的印象……”
風嘯寒林。
白力捏緊拳頭:“那二皇子……豈不是必輸無疑……”
雲琛淡然道:“那也未必。”
次日清晨。
李煜天召白力入帳換過傷藥,白力小心換過傷口上的繃帶,李煜天又命他取竹甲給自己帶上。
白力一愣,道:“二皇子,您的傷……若再有傷勢,恐怕……”
李煜天面無表情道:“白力,如果這一局我不贏,我身邊的人,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二皇子……”
“我自己受屈受辱這麼多年,再忍下去,倒也罷了。我是擔心你們。我若輸了,你們便成了奴才的奴才……我怎麼能甘心……”
李煜天走出帳外,翻身上馬。白力緊隨其後,亦翻身上馬。正待策馬疾行,越勝王雲琛遠遠奔來。
白力見到雲琛,高興地大叫一聲:“王爺!”
雲琛點點頭。
李煜天哼了一聲,拉韁轉頭而去。雲琛和白力急速跟上。
秋風掃過,層林盡染。紅紅黃黃的葉子從樹上簌簌飄落,點綴出一幅人間絕景。天上群雁列隊飛過,李煜天見狀,拈弓搭箭,用力一扯弓,箭嗖地一聲離弦飛出,直中大雁。
被射中的大雁直直下墜,其它大雁見狀,哀鳴不已卻又不敢接近,遠遠地一隊雁向南飛去。只有一隻在空中久久盤旋,悲鳴不已。盤旋了幾圈後,看到那被射中的大雁在白力手中奄奄一息,悲鳴幾聲後,隻影向南去。
李煜天射中後,口中嘶地吸了一口冷氣。雲琛上前,輕聲問道:“二……二皇子?”
“傷口……可能又開裂了……”李煜天咬牙道。
白力急了,道:“二皇子,不妨就去跟皇上稟明情況,將圍獵改了日期,再賽不遲……”
李煜天道:“皇家規矩,又豈能隨意篡改?如若向父王稟明,必給父王留下孱弱無能的印象……”
白力見李煜天不聽勸,轉身遊說雲琛:“王爺……”
雲琛擺擺手,溫柔地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二皇子,無礙的。”邊說邊從隨身攜帶的袋子中取出傷藥扔給白力,又從李煜天的箭筒中抽了一箍箭,策馬向遠處走去。
白力扶了李煜天下馬,在路旁的一個樹墩坐下。雲琛不時回來,扔下一兩隻小型獵物便,若遇到體型稍大些的獵物,便尋白力一起抬回李煜天行帳。
未幾,雲琛已收穫頗豐。白力感激地道謝,李煜天坐在樹墩上,看著雲琛打回來的獵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雲琛卻也並不掛懷,馬鞭一揚,又自去圍捕獵物。黃昏漸至,一片霞光流彩,美豔異常。李煜天和白力靜靜沈浸在美景之中。
雲琛又策馬奔回,黃昏金色而溫和的陽光給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騎馬時挺拔的身姿,衣袂飄飄的神態,宛如神佛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