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趁機吃豆腐,而是習慣了這樣,“行,等有時間了咱倆約會。”這話剛說完,只聽吧嗒一聲,從小孩兒衣兜裡掉下來一本口袋書。霍亮下意識地垂眼一瞧,封面上赫然幾個紅色大字!
《你想成為他(她)最親密的人嗎?》
瞬間,狗屁的旖旎都沒了。只剩下一肚子自作多情後的羞臊,讓霍亮火冒三丈。
“溫雨辰!你閃一邊去!”
怎麼又生氣了呢?溫雨辰委委屈屈地看著霍亮,被瞪的坐立不安,“不對嗎?書裡說誤會說清楚了就要約會,要很有誠意地邀請對方約會。我不夠誠意?”
跟溫雨辰算是說不清了。霍亮開了車門下車,繞到駕駛席坐好,吧嗒吧嗒愁悶煙,覺得自己肯定是抽了哪根神經,居然以為小孩兒對自己有了那種意思。
小哥哥忽然就變臉,溫雨辰覺得必須追上去,問清楚這人怎麼又生氣了。
“你真行,溫雨辰。”霍亮戳著小孩兒腦門,“這種事看書有屁用?不是,這種事值得你看書嗎?”
“不看書,我不懂啊。”
霍亮不笨,他知道溫雨辰的結症出在哪裡,“你沒有過朋友?”
溫雨辰點點頭,並未流露一點哀傷,正常的彷彿在跟霍亮談論今天的天氣。霍亮嘆了口氣,“養過寵物
沒有?”
“有過一隻小白鼠,後來死了。這個算嗎?”
“實驗鼠?”
“嗯。我經常跟它玩,它只有我手掌大。”
“那麼大個耗子?”
“不,那時候我只有十一歲,手還沒有現在的大。”
十一歲……
“你,參加工作幾年了?”霍亮打起迂迴戰術,試探溫雨辰的曾經,“應該不短了吧?”
“一年多。”溫雨辰說,“我覺得,曾經共事的那些人不算朋友。我知道自己的有點情感障礙,可那時候我不會解釋,所以,他們都說我智商有問題。”沒有人願意跟一個智商有問題的人交朋友。
他不懂得怎麼去主動結交朋友,但是他懂得要跟霍亮坦誠相待。他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情,我喜歡你,就像喜歡林遙和司徒。你生氣,我會難受,我不懂很多事,但是我可以學;我做的不對,你可以生氣,但是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過了這個時間,我會抓狂。我抓狂,就會幹出更奇怪的事;你也不能跑,我認定你了,就要跟你相處一輩子;到我死的那天,你也把我當朋友,逢年過節你還記得給我上個墳、燒幾張紙。
“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朋友。”溫雨辰堅定不移地說,“反過來也一樣。等你老死了,我還記得你,逢年過節給你上墳燒紙。”
霍亮滿肚子的吐槽半個字說不出口。
一個沒有過朋友的十九歲大男孩,神色如常講述著他自己那點酸酸的經歷,渺小的可憐的願望。不知怎的,霍亮問不下去了。他一番詢問的目的是要刺探溫雨辰的*,卻不料給自己心裡添了一把堵。
林遙那不靠譜的,怎麼把溫雨辰丟給自己了?真他媽的麻煩。
霍亮煩躁地把菸頭熄滅,乾脆下了車。思索著要不要把溫雨辰退回去。
其實,本來不算個事。小孩兒秘密多,慢慢的也能查清楚。但是小孩兒跟自己相處的模式實在很憋屈,謹小慎微,小心翼翼。方才,一番掏心窩子的話讓他覺得難受。心裡邊兒苦的、酸的、澀的、攪合在一起,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品不出的滋味兒,卡在心口上,讓他毫無來由地覺得憋悶。
一個大爺們,一個小爺們,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交往嗎?哪來那麼多花花腸子,還特麼的上墳燒紙,還特麼的老死都記著。
心煩勁兒來的莫名其妙,霍亮儘量只想著案子的事,悶頭朝著小區大門走去。溫雨辰摸不透他又怎麼了,只好也跟著下車。聽著小孩兒急匆匆的腳步聲,霍亮的腦子裡忽然就臆想出一個不大的孩子,生怕被丟下似地慌里慌張,緊緊追著大人的腳步……
真是要了老命。他不是幼稚園阿姨,哪有心情帶孩子玩兒?
腳步在他身後慢了下來,謹慎的,不敢逾越地跟著。
溫雨辰的謹慎讓霍亮更難受,更窩火。悶著頭加快腳步,想要擺脫後面的小尾巴。忽然間,溫雨辰猛地抓住霍亮的胳膊把他扯到了一輛車後。
溫雨辰的手勁很大,攥的霍亮胳膊直疼。還沒等霍亮開口,溫雨辰示意他看小區門口,並低聲說:“陳景出來了。”
監視物件浮出水面,霍亮也沒心思再琢磨自己那點膩歪心理。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