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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不錯,是施文把你託給他,但你是我老頭子唯一的繼承人,姓杜那小子居然不聲不響地藏了你這麼久,安的能有什麼好心?!”

“爺爺您這算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小子,我不跟你囉嗦,你回去後,有膽量你就問問杜唐,怎麼偏偏就和施文交了朋友,問問他是不是隻是單純想撫養你長大,再問問他,是不是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已經和杜家斷絕乾淨!”他把一疊照片摔在桌子上,用力很猛,照片都散了開來,施譯看了幾眼,竟都是杜唐和一個女人在同一個咖啡廳里約會的場景。

“老頭子我話不多說,你自己擦亮眼睛。施文當年所託非人,我不想唯一的孫子也栽在他手上!”

“爺爺你——”

老爺子站起身,柺杖在大理石地面重重磕了一下,“我說過了,只要我想知道,就沒有什麼是不能知道的。”

彷彿一個響雷在他的頭頂轟然炸響,施譯的心猛地一抽,垂在身側的拳頭鬆開又復握緊,掌心的照片被他捏得皺巴巴的,杜唐印在上面的臉孔扭曲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他一張也沒拿,就這樣空落落地出了門,彷彿不止是那些故事,連帶著他的心,也一併落在那裡了。

施譯不敢去求證,但不代表他不會去懷疑。

爺爺的話就好像是在他的心裡埋下了一顆惡毒的懷疑的種子,它深深紮根於最陰冷潮溼的角落,汲取人性最虛偽的因子來作養料,只要一天無法被證偽,它就會不停地茁壯成長,直到有一天他遮蔽了原來的陽光,阻隔了原本的信任。

施譯不停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猜,不要去懷疑,杜唐這麼做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沒有辦法,那個女人是誰,和他什麼關係?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真實的身世?他真的為了自己和杜家斷絕往來了嗎?

他這樣茫然地走在大街上,路燈在頭頂投射出一個溫暖的圓弧。雙眼好像自動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鬧,爺爺高聲的質問迴響在腦海裡,一遍一遍,像有魔力一樣,根本無法驅逐。施譯被腳下的碎石子絆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掌心在水泥地磨出了一道道血痕,有塊皮被蹭得翻卷起來,露出裡面被砂礫和髒東西黏上的嫩肉。

施譯很沒出息地擦了一下眼淚。

“都幾歲了還哭?”

“施譯?”

兩個聲音同時在施譯頭頂上響起,施譯愣愣地抬起頭,一個是諸葛霄,一個是喬亦初。

喬亦初蹲□子扶他起來,諸葛霄很不爽地哼了一聲,“你幹嘛扶他,又不是大小姐,摔個跤還要掉眼淚?”

喬亦初自動忽略了他的話,“你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怎麼了?”

好奇心重的人有這麼一個特質,不管他們現在自身處境多慘多微妙,如果一旦出現了自己極度感興趣的問題,他就會立馬被轉移注意力——這和吃貨化悲憤為食慾是一個道理。

施譯本著這種迥異的腦回路,反問,“小喬?你怎麼和這傢伙呆一塊兒?不參加晚自習嗎?你和他一起逃課?”

——這就是讓杜主編深為頭痛的必殺技:藍貓淘氣三千問,句句問在點子上。

諸葛霄的臉色明顯不自然了,“誰和他呆一塊了?你少他媽胡扯!”

施譯和諸葛霄是看不對眼的,所以他專等喬亦初的答案。

小喬同學的反應比諸葛霄自然多了,“他逃晚自習,被我抓回來了,正要回學校呢。”

施譯哦了一聲,“回學校往那邊走啊,你們方向反了。”他好心提醒。

諸葛霄衝他揚揚拳頭,“你故意的吧?!”

“你不知道嗎?小喬是路痴啊!”

諸葛霄明顯一臉不信的表情。也是,一個智商情商都爆表,次次年級第一,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喬亦初居然會是路痴,這設定怎麼聽怎麼不靠譜。但是……這是真的。

而沒有察覺喬亦初走錯路的諸葛霄,也……路痴。

諸葛霄一下子跳開了,“上次去遊樂園我就說你帶錯路了你還不承認!”

“……”喬亦初轉身一個人走掉了。

“喂小喬!不是那邊!錯了!是那邊!”

喬亦初沒轉過身,衝他比了箇中指。

施譯頓時覺得世界都美好了。

“你把他帶壞了,你還不快去追?”施譯踹了諸葛霄一腳,諸葛霄揉揉屁股,“媽的以後再跟你算賬!”

人一走,施譯的臉就又冷了下來。在人前玩世不恭或者陽光活潑,都只是自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