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譯壞笑著拿胳膊肘捅了捅杜唐,“齊默和我說他媽就得了這種病,翻他抽屜啦,偷看日記啦,檢視簡訊通話記錄啦,整天疑神疑鬼的,就怕他走上歪路,搞個早戀啊,混個幫會啊神馬的。”
杜唐的臉馬上黑了。
“喂,不是吧?你真的偷看我日記?!”
“沒空。”
“哎呀,你偷看也沒事,又沒寫什麼見不得人的。就算早戀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就你們家長大驚小怪啦,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跟你說,我們小學班上有五對呢,齊默比他們厲害,他和二中附小的校花談,牛吧?”
“……你呢?”
“我?”施譯賊賊笑著,“你兒子嘛,當然萬人迷啦,不過我對她們沒興趣,初中再看吧,聽說天翼的女生質量很高。”
杜唐著實鬱悶,這小屁孩連這種話都跟他說,是太不把他當回事,還是太當回事?咳,看來上班以後應該跟辦公室裡的大媽討論下發育叛逆期的少年應該怎麼教育。
“到了,那我先走了,下午兩點家長會你不要忘記了,到了打我電話,我和你一起去大禮堂結束了以後再帶你回班裡開班級的家長會。穿帥點啊帥哥。”他眨眨眼睛,人小鬼大地捏捏杜唐面無表情的臉頰,“給爺香一個。”然後就非常掉身價地自己貼上去在他嘴角吧唧一口,開門,逃之夭夭。
杜唐失笑地看他跳進門。他一直害怕把施譯的性格養成跟他一樣,沉默又無聊,不愛講話,不擅長社交,似乎跟周圍的人都格格不入。然而幸好,施譯從小到大的人緣都非常好,開朗活潑,雖然被他寵得有點少爺病,但好歹無傷大雅。這或許是繼承了他父母的天性。然而這小子似乎有點太過活躍了,和他在一起也沒大沒小的,自從知道彼此之間非血緣關係以後,連聲爸也不叫,簡直狂到無法無天。而像剛才那種諸如給爺香一個給爺笑一個的小打小鬧,兩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施譯前腳剛進教室,鈴就打響了。班主任提前幾分鐘就站在了講臺上,對於施譯這種踩著鈴聲進教室的行為很是不滿。她示威地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上初中了,同學們把小學那一套懶散的行為模式都給我收起來,在我的班級裡,不允許出現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是我對你們的負責,也是你們對自己的負責。”
林聞小幅度地對施譯招招手,施譯大喇喇地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從他身後擠了進去。這哥們兒才認識一天就知道給他佔座,這讓施譯甚是欣慰。
班主任開始哩哩囉囉講規矩。對於這種東西,施譯向來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十幾分鍾後,班主任讓大家上去自我介紹,按學號來。天翼的學號不按成績排,按姓名首字母排,女前男後,於是女生開始誇張地哭天喊地。施譯雙手環胸椅子前腳翹起往後桌一靠——昨天排寢室的時候就發現了,他是班裡男生首字母最靠後的,毫無壓力。
由於他從小到大都對女生興趣缺缺,所以他並沒有太注意女生的動靜。直到林聞用胳膊肘捅捅他的手臂,他才回過神來。
“喂失憶仔,你聽說過她嗎?於唸白。”林聞又開始賊兮兮地八卦了。
“誰?”施譯沒聽清。
“於唸白。”他偷偷指指講臺上那姑娘。施譯的目光順著那方向摸過去,挺白淨一小姑娘,大眼睛翹鼻尖,唇紅齒白,嗯,好看。
“她以前是仲尼的校花,我鄰居和她是隔壁班,可浪。”
仲尼小學,唔,施譯就聽說他們學校正門進去就對著一塑孔子雕像。但他很想糾正林聞,那句“可浪”的評語,既可以說於唸白,也可以說他鄰居,歧義。
“所以?”施譯問著,目光卻隨著於唸白的身影從講臺上飄下來,看她淡定地落座,舉手投足間有股子大家閨秀的氣質,十分端莊。施譯審視的目光把她從頭到腳品了一遍,覺得除了名字矯情造作了點兒,其他都很OK。
“這個這個,李一天,聽說他數學巨牛,省級國家級的競賽獎拿到手軟,據說天翼花了大價錢把他挖過來的,一中附小本來想讓他直升,怎麼都不肯放人。”
施譯無所謂地聽著,就跟聽故事似的,他對別人的八卦都是這種態度,聽聽無妨,但從不主動加入討論行列,反而是帶著高人一等的目光有點憐憫地看著他們,用現在的網路用語來說,就是: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啊……施譯這種對同齡人的疏遠態度大概來自於杜唐,但他不會像杜唐那樣散發出生人勿進的冰冷氣場。他和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個性十分可愛,但和他相熟的也就那一兩個,其他人不管怎麼努力,總覺得隔著一堵玻璃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