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死都想不起來,天吶,他該不會說著說著腦袋一歪就睡死過去了吧,這得多丟人啊!
“睡了六個小時。”
可不,這會兒天都黑了。
杜唐沒說他睡著了還講夢話,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大部分都跟火星人對白似的,他只記住他叫了兩次自己的名字,不過聽上去語氣不算多好,看他那又磨牙又咕噥的勁兒,說不定催著他給他餵食呢,跟養了只拉布拉多似的。
他心裡想著施譯腦袋歪在墊高的枕頭上沉沉入睡毫無防備的樣子,心裡柔軟起來。
“你做了什麼,這麼香?”吃貨的本性是不會因為一次小小的受傷而被打敗的。施譯很快化悲憤為食慾,只不過一想到杜唐還大老遠回家特意給他做了晚飯帶過來,心裡就心疼。
“醫院有病號餐可以吃啦,聽說不會很差,你以後別特意跑來跑去,多累。”
“別廢話。”
他熬了大骨湯,盛在白瓷小碗裡,乳白色的湯飄著濃郁的香,施譯的肚子很應景地叫起來,聽得杜唐心裡又是一陣發緊的寵溺。
“杜田螺,跟你商量個事唄。”某人大快朵頤的同時也沒忘提要求,“明天把我pad啊psp啊還有漫畫書還有那本約翰克里斯朵夫帶來成不?”
開玩笑,他要在這兒待十多天呢,又不能動彈,杜唐也沒法天天陪他他還不得憋死。
杜唐好笑地看他一眼,“有了漫畫書還看得進去書?”
“放心放心,身為杜主編的關門弟子,必須看得進去,否則都不好說是你兒子是不?”施譯連忙諂媚地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然杜唐一向油鹽不進,不過拍馬屁總不會出錯就是了。
杜唐沒再說話,而是彎腰從床頭櫃底下拉出來一箇中等大小的耐克運動挎包,刺啦一下拉開拉鍊,施譯的要求都在裡面了,於是某人立馬兩眼放光,直起身子就想掛到杜唐脖子上賞他一枚香吻。
“別鬧。”杜唐不動聲色地避開施譯的擁抱,“吃飯。”
即便如此,施譯還是覺得又尷尬又委屈。他立馬想起了那個下午的烏龍,心想至於麼,倆大男人還這麼磨嘰,多大點事,能惦記這麼久……然而他忘記自己的本來就是因為心裡也對這事介意得要死,才想趁剛才挽回一下,別弄得太生分,這下好了,弄巧成拙。
“你是不是還為那天的事介意呢?”施譯不管怎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是覺得很難受。他不是個能藏事的人,有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剛才一番內心活動,明明白白都寫著呢,杜唐又豈能不知?
施譯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早就不假思索,“別瞎想。”只不過答得如此之快,如此乾淨利落,施譯反而愣了,他深刻懷疑杜唐的真誠。
“我也不知道那天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就那什麼了……”他小聲嘀咕。
“哦?”杜唐挑眉,好心提醒他,“你那天說是因為被齊默誘導了想知道親吻的滋味。”
施譯一個晴天霹靂。
天吶,太蠢了!他完全忘記這事情那天下午就被他一個漂亮藉口搪塞過去了!這會兒他竟然還說鬼使神差!尼瑪那不是直接告訴杜唐“哈哈哈那天下午老子是騙你的二貨”!到底誰才是二貨!
施譯直接被這一響雷給劈得外焦裡嫩神歸太虛。
“所以你那天是騙我的。”
天吶,是陳述句!陳述句!還是面無表情的陳述句!杜唐這混蛋,擺明了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太惡劣了啊即可修!
施譯木然地看著杜唐一本正經(確定不是惡劣的笑嗎喂!)地,慢條斯理地,逐字逐句地,“所以,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都說了是鬼使神差了混蛋!別逼我!小爺我不怕跟你同歸於盡殺人滅口!
施譯一臉悲憤地仰望天花板,他現在就一個念頭:揪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甩出地球。
“我……”他實在是詞窮了。
“承認吧少年,你一定是看我秀色可餐,擺明了想佔我便宜。”杜唐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再逗下去這小孩兒該失眠了,適可而止地給他個臺階下吧,而後他嚴肅指出,“這可是我跟男人間的初吻,你是不是要對我負責?”
施譯又被一道閃電劈中。
他木然地盯著杜唐,要在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戳出一個洞。半晌,他篤定自負地點點頭,“陳又涵大叔,拜託不要荼毒我爸了,他已經被你帶壞了。”
這下換杜唐鬱悶了。
“爹地,其實你不用學陳大叔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