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留著,他買的狗,我很努力很努力地養了十多年……我真是太天真了,人是不可以乞求愛的,就連父母的都不可以!”
王子衿趁機拍了拍他的背,溫言道:“有些道理想明白還不晚,你和顏透的關係,現在改變也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我把什麼都給他了,怎麼來的及……”陸青衣把臉埋下去,隱藏住眼底的無措和無奈。
王子衿還是淡淡的看著他,臉上卻流露出了隱約的暴戾之色。
但恰巧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差點隱藏不住的憤怒。
“喂?”陸青衣的聲音有點啞。
電話是家裡幫忙的阿姨打過來的,語氣很著急:“你在哪裡玩,快回醫院吧,你爺爺他、他不好了!”
陸青衣驚得站起,腦海瞬時完全空白,根本再講不出一個字。
那天手術室的門關了很久。
醫院的走廊不知為何始終暗暗的,讓人的情緒隨之更加壓抑。
匆匆趕到之後,陸青衣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著,像個木偶。
天色將晚。
被大家死死盯著的門毫無預兆的被醫生開啟。
陸青衣恍然回神,緊張的走近。
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
陸青衣茫然的望著他,似乎在不解為何會如此,卻忘了說話。
“病人剛做了搭橋手術不久,不好好讓他靜養,怎麼可以刺激他的情緒……”醫生的話語裡不乏責難,卻終是不忍再打擊眼前丟了魂似的少年,嘆息說:“節哀。”
陸青衣的喉嚨動了動,終於發出了兩聲怪笑,而後眼神利劍般射向牆邊靜立的Gabrielle。
Gabrielle也沒想事情會搞到如此,皺眉說:“我現在就讓律師來處理……”
“不用了。”陸青衣冷冰冰的回應她的話,然後便一步、一步,宛若走向地獄般,走向了充滿了難聞氣味的手術室。
Chapter 42
爺爺去世後的那幾日,陸青衣記不清自己是怎麼過的,總覺得一邊在應付各種痛心的瑣事,一邊又站在虛無縹緲的雲裡,身體也被這份虛幻填充滿了。
直至第一培土灑在棺木上,他才恍然回神,回首望著周圍或熟悉或陌生的送行者,感覺到了寒風凌冽的味道。
墓園非常冷清。
陪在旁邊的王子衿察覺陸青衣大夢初醒的神情,偷偷的握了下他的手。
陸青衣頓時忍住悲哀,強作一臉平靜。
“小衣。”
身後突兀的呼喚。
陸青衣回神看到陸月樓身著黑衣抱花前來,也不顧身邊的人,立刻憤怒的罵道:“滾!”
陸月樓尷尬的舉起花束:“我只是想來看看爸爸。”
“我叫你滾,你聽到沒有?!”陸青衣驀然抬高了聲音,簡直像是受傷的小獸,倘若他再敢往前一步,就會不管不顧的撲咬上去。
陸月樓受不住各種打量的目光,只得俯身把花放下,嘆息著轉身。
誰知陸青衣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撿起花便狠狠的砸到父親的後背上。
陸月樓惱怒轉身,對著滿地花瓣的殘骸講不出話來。
“爺爺已經不在了,不准你再來打擾他!”陸青衣滿腔的痛苦根本無處發洩,幾乎露出了此生最兇狠的表情。
王子衿不禁拉住他的胳膊:“好了,入土為安,你也別在這裡爭吵。”
陸青衣這才憤憤的回神,搶過爺爺弟子手中的鏟子,親自掩埋起放著骨灰的棺木來,大概也唯有這樣用盡力氣,是他可以做的事情。
塵埃落定之後,不得不想起顏透。
陸青衣安靜的躺在空蕩蕩的家裡面,盯著天花板,眼裡卻總是能浮現出他美好的笑臉。
越美好,越令人傷神。
還怎麼在一起,還有什麼可能在一起?
除了分手,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陸青衣漸漸的蜷縮成一團,揪著床單微微顫抖著,完全想不出辦法不讓顏透受傷害。
而上帝好像也明白他的為難似的,忽然就讓他的手機響起。
沒有見過的號碼,發來的簡訊也只有一句話。
“我是桂梓喬,我想和你聊聊。”
從初次見面起,陸青衣就不太喜歡那個女生,或者是因為她對顏透莫名其妙的獨佔欲,或者是因為她過度的傲慢和自信,總之接觸下來全無好感。
所以在酒店見了面,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