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陳路優雅的切著牛排。
顏透想起那天王子衿好像在和陸青衣說什麼心腦血管的大夫,心裡不禁有點恍然的沮喪:似乎自己真的在乎自己的得失更多。
“這方面你一點都不像你哥。”林亦霖的手機響了,他起身丟下這句話,就跑到外面去接,大概又是沒完沒了的工作。
始終沒怎麼插嘴的陳路這才抬起手清咳了下,低聲道:“別讓自己變成他生活中可以替代的部分。”
顏透煩悶的糾結著英挺的眉,有點疑惑。
陳路說:“你是他的負擔,他累了當然會拋棄你,你替他承受壓力,他才會轉而依賴你,這個道理如此簡單,你想了這麼多天究竟在想什麼?”
顏透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陳路這才吃起牛排。
顏透忽然問:“哥,你是怎麼明白這些,是怎麼讓林哥哥一直在你身邊的?”
“以前不明白,現在才明白,他也離開過我。”陳路說:“但是,別逼自己太緊,要是做太多覺得受不了,那就說明你沒那麼喜歡那個人,如果沒那麼喜歡,何必不向前看?”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讓顏透有點不快,他憤懣的瞅向旁邊,忽然舒展眉眼:“哥,你說林哥哥會不會打算向前看?”
陳路不解的順著他的目光瞅去,竟然發現林亦霖在餐廳外和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站在一起,低頭讀著一疊檔案。
男人始終瞅著林亦霖,忽的伸手勾平林亦霖一縷亂掉的短髮。
嘩啦一聲,酒杯被沉下臉的陳路不小心撞到地上。
服務生趕快繞過裝飾物和綠植前來收拾。
愁眉不展了好幾天的顏透,終於幸災樂禍的露出笑臉。
值得。
陸青衣有講這個詞。
陳路也莫名提及。
顏透分不清什麼算值得,什麼又算不值。
他只清楚自己像個快要溺斃的落水者,他需要那麼一口氧氣才能繼續感受一切,他已經管不了掙扎的有多狼狽,狼狽得與驕傲有多麼無關。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替你想得周全,我錯了,我願意陪你等,我不強迫你為我證明什麼,只求你每週願意見我一面,我不會讓爺爺知道,不會在平時聯絡你,不會約在人多的地方,你可以刪掉我的號碼,可以不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但別真的消失,別真的忘了我。”
晚上陸青衣在家洗完澡,無意間拿起手機就看到顏透的簡訊。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讀了好幾遍,不確定是不是那傢伙打算繼續糾纏的緩兵之計。
“T—T不見我也好,至少記得給我打個電話。”顏透又發來一條。
陸青衣終於回了個字:“嗯。”
接著他就關掉手機,拿起醫生給他的手術同意書疲憊的坐到床邊,凝視著上面根本看不懂的名詞難受到目光模糊。
此時此刻,是多麼渴望一個擁抱。
來自親人的也好,來自愛人的也好,來自陌生人的也好。
可是除了空蕩蕩的家,他有什麼?
他也想要顏透那些“但是”“只求”“至少”,誰能來施捨,誰能來滿足?
Chapter 33
爺爺常年操勞,又因為兒子兒媳婦的事情耗盡心神,身體一直不太健康,很早就從劇團退休在家靜養,而陸青衣的魯莽實則雪上加霜,讓老人的心臟終於超過負荷,不得已等待著複雜的手術治療。
陸青衣面對連湯碗都拿不穩的至親,怎麼會不自責,又怎麼能不心疼?
幾乎是一有空就往醫院跑。
這天他又拿著保姆阿姨剛燉煮好的湯,氣喘吁吁的推開病房的門。
爺爺似乎剛輸完液,正在昏睡。
陸青衣小心翼翼的放下保溫桶,又把爺爺換洗下來的衣服打包裝好,躡手躡腳忙著的時候,門忽然被人輕輕敲了敲。
回首,是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陸青衣立刻緊張的跟出去,大眼睛一眨不眨的聽人家吩咐。
“我姓張,是譚老師的學生。“年輕醫生笑了笑:“哦,譚老師是陸老先生新的主治醫師,特意從美國回來準備手術。”
陸青衣茫然:“新的?”
張醫生遞過張名牌:“譚老師在心臟外科方面是最頂尖的專家,請放心把手術交給他。”
陸青衣趕忙接了,不太明白醫院怎麼會如此安排,滿眼的茫然。
張醫生似乎看得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