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以後,溫邢遠的聲音簡直是冷若冰霜——他等這個電話早已經等到耐心全部告罄了。
在林世傑反覆做出邀請以後,溫邢遠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溫邢遠第三次在林家吃飯。林世傑找來郭正東作陪。林寶低著頭坐在溫邢遠旁邊,精神蔫蔫的。不理人。真生氣了,連白眼也沒有。
林世傑提出來讓林寶認乾爹的時候,溫邢遠瞬間臉冷到了底,但是隻想了兩秒鐘,他就點了頭說好。林寶不情不願地給乾爹斟了酒,用啞掉的小嗓子喊了溫邢遠一聲乾爹。這禮就算成了。
吃完飯,乾爹說想參觀一下乾兒子的房間。溫叔叔是不會提這個要求的,但是乾爹可以,並且算得上合情合理。
溫邢遠跟著悶悶不樂地林寶上樓,剛進了林寶的房間,溫邢遠一把就將人抱了起來。
第四章
十一
忽然雙腳離地,林寶嚇了一跳。他是個小小的個子,此時被溫邢遠抱起來,直接就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溫邢遠瞬間胳膊收緊,用力抱住懷裡的小身體,對上林寶一對還閃著一點驚慌的大眼睛,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吻了林寶的眼睛。立刻感覺到了他眼睫的輕顫。
“誰準你親我了?”林寶用手推著他的肩膀,不高興地皺眉,用沙啞的聲音詰問。
溫邢遠一時竟答不上來,忽而輕聲笑了。把人抱到床邊,坐下,把林寶安置在自己腿上,兩條有力的大長腿緊緊地夾住他的兩條小細腿。
林寶知道他要參觀房間是藉口,這是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來給自己賠禮道歉來了,可是可憐的小京巴已經沒了,道歉有什麼用,因而打定了主意不要理他。身體被他勒得慌,兩手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推不動,於是蔫蔫地甩了他一個白眼,把臉別到一邊去了。
“怎麼一直不理人?還生我的氣?”溫邢遠把臉探到他面前輕聲問。林寶垂著眼睛不理他,長長的睫毛密密地扇動幾下,兩把小刷子一樣。
“其實這個事情根本不能怪我。”溫邢遠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心,嘴巴湊在他耳邊,一點一點和他解釋管理公司是個很複雜的工作,雖然公司是他家的,但是很多事情他不可能一一親自去過問。
林寶不舒服地踢了踢腿,被他夾得緊緊的,動也動不了。他根本不要聽這些。他要聽重點。
“這件事情你爸爸也有錯。他不是沒錢是不想給。”說什麼貨款未到賬,只是藉口。他一個有著大幾百號工人的汽配廠,再沒錢也不可能就窮到了這個地步。老光明是國營企業,當初改制的時候吊了一串的退休老工人,幾十年來,每年的各種醫療保險退休金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林世傑自然是能拖就拖,能少就少。如果每次都那麼好說話,要多少給多少,那還得了。
“才不是這樣,不准你說我爸爸壞話。”林寶轉過臉來皺著眉頭瞪他,原來他不是要道歉,他的小京巴死得那麼慘,他揚起臉蛋啞著嗓子問:“你不是來道歉的?”林寶想起傷心事,眼眶立即紅了。
“噓——好寶貝,別哭!”溫邢遠立即停止說些有的沒的,按著林寶的後腦勺,親了親他的一對大眼睛,嚐到了一點溫熱的鹹澀味道。
“誰準你親我了?”林寶用拳頭去頂他的下巴,將他推得離自己遠遠的。林寶自然是感受到了來自於溫邢遠的濃濃的寵愛之情,彷佛和爸爸媽媽的疼愛是大不相同的,因而口氣越發地要驕橫起來,“你不講理。你公司的人也不講理。你不知道小京巴死得有多慘。”
小東西的眼淚怎麼說來就來。溫邢遠趕緊捧住他的臉蛋,用拇指去擦林寶的眼淚,無可奈何的寵溺語氣:“好吧,都是我不好。我沒管好公司,跟你爸爸無關,別哭了好不好……”
林寶不高興地將抓起他的手臂,發洩似地將眼淚鼻涕抹到他的西裝上,袖子上頓時一塌糊塗。
哎,嘆息,他溫邢遠也有今天。
遇到林寶之前,溫邢遠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的性取向問題,這無疑是個無需浪費時間的愚蠢的問題。成熟穩重,器宇不凡,有那麼龐大的身家背景,無數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他可以隨自己的口味任意挑選女伴,
遇到林寶以後,溫邢遠一度浪費了大把時間來思考自己的性取向這個棘手的問題。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異於常人。
他心心念念地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接近的只是懷裡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他想自己是很有一些變態傾向的。
十二
因為是春節期間